這手很漂亮
晚上十點鐘,陸凡雙手環抱靠在客房的落地窗上。窗外的大樹白天看著還好,但到了晚上,風一吹就鬼影憧憧。陸凡心頭一陣煩躁。他在想橙之以前是不是也被這麼關過,是不是也像他一樣心頭煩躁又不安,想出去又不出去。
兩天了,他被關在這房間裡兩天,這兩天徐玉也沒有找他。陸凡自認不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可自己的生死被一個變態拽著,這種感覺就像有一把鋒利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隨時都會被割喉而死。
敲門聲響起來,陸凡視線收回,轉而望向客房門。
“陸先生,徐少請您下樓。”是那個宋助理的聲音,陸凡想到了那晚的事情,冷笑一聲。
開啟房門,陸凡就看到了西裝革履的宋榛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身上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見到陸凡眼神之中的探尋之意,宋榛微微頷首,“謝謝陸先生手下留情。”這話陸凡聽著覺得陰陽怪氣,也就沒有搭理他。
徐玉穿著一聲黑色休閑西裝,整個人正懶洋洋地靠在客廳長沙發上。陸凡下樓時,看到了徐玉露出的手背上的抓痕。陸凡眸色一沉,那抓痕是在提醒他當初差點被這個人掐死。
“過來。”徐玉腦袋微微一偏,朝著陸凡勾了勾手指。宋助理也很識趣地離開了客廳。
這一瞬間,陸凡有一種自己成了這個變態的寵物的錯覺。陸凡站在原地,進退兩難。按理說他是最擅長做哄人的事情,但面對徐玉他做不來。一是因為徐玉是橙之的哥哥,二是因為他知道徐玉對他有不正經的想法。
“過來。”徐玉見他遲遲不肯動,眼神之中多了些冰冷的不耐煩,“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兩遍,懂了嗎?”
陸凡故作聽話地點了點頭,他慣會察言觀色,早早注意到這個變態應該是遇到什麼事情,眼下正頭疼著。陸凡走到沙發後面,默不作聲地給他按摩起太陽xue。
徐玉微微吃驚,隨即輕笑一聲,是了,這小白臉慣會做這些事情討好金主。徐玉也不介意他用討好別人的手段來討好他,畢竟這小白臉給他按摩了之後,頭的確舒服了很多。
陸凡雙眸微垂,徐玉這般不設防的樣子讓他有些憋屈。這個人就好像很確定他做不出什麼傷害他的事情,更掀不起什麼風浪。但這也是好事,只有不設防了,他後面才好逃走。
“你和橙之不一樣,”徐玉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是要他停下按摩的意思,“你比她更加懂事一些。”
陸凡聽得很是疑惑,不解地開口道:“什麼意思?”許是太久沒有說話,又或者是話題和橙之有關,陸凡的喉頭有些幹澀。
“別亂跑,乖乖聽話。”徐玉把玩著陸凡的手指。
陸凡幹脆順著徐玉的話問下來:“連別墅都不能出去嗎?”這話說到後面音量都明顯變小了,語氣之中滿是委屈。
“看你表現。”陸凡聽清了這言下之意,至少近期他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別墅。陸凡心頭不免有些憤恨,這人有什麼資格把他軟禁在這別墅裡。
這句所謂的“看你表現”根本就是在判他無期徒刑,想到這裡,陸凡心裡不免冷笑。陸凡看著徐玉的發旋,不禁陷入了沉思,要是自己背刺徐玉,應該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吧。
“橙之……到底怎麼了?”被關在房間裡的兩天,其實該想的他都想到了。但唯獨橙之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想不到。
“割腕自殺,就在你睡的那間房的樓上那間。”徐玉語氣平淡,似乎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徐玉此刻的態度和前幾天綁他回來時一副要殺了他的態度完全不一樣,陸凡不理解。
但好端端一個人,為什麼會自殺呢?陸凡呼吸有些不穩,但比前幾天剛聽到徐玉說橙之死了這個訊息時平穩多了。
陸凡心裡頭下意識地否定自殺這個說法,橙之那麼怕痛,又怎麼可能選擇割腕!對未來充滿期待的橙之怎麼可能給自己選擇一個疼痛的方式死去……
徐玉的指甲輕輕蹭著陸凡的指腹,比起橙之的話題,他似乎對陸凡的手更加有興趣。
“這手,很漂亮。”徐玉帶著陸凡的手輕撫在自己臉上。話題突然被轉移,加上徐玉的動作,陸凡心裡頭一陣惡心,恨不得一巴掌扇下去。不能怪陸凡一直懷疑橙之死亡一事的真假,陸凡在徐玉的身上找不到任何親人死去後該有的悲傷。頂多就是開始被抓回來時,徐玉的那份憤怒,憤怒得想把他殺了。
“你不是很想殺了我嗎?”陸凡冷笑。
“哪捨得啊。”徐玉的語氣中帶著無限的親暱與溫柔。
陸凡沒有接他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半晌,徐玉又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橙之為什麼自殺?全都是因為你啊。”
徐玉微微一頓,“因為你,讓她對自由産生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