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嶼墨算什麼。
這個廢物皇子可沒有任何一個人將他放在眼裡。
安離玉被扯下去之後來不及控制身形,重重撞在崖壁的凸起之上,她被鐐銬鎖住的那隻手肩膀明顯骨折了,無奈之間她只能盡快用另一隻手抓住崖壁,以減輕落在受傷手臂上的力道。
疼痛使她清醒,腦海中不由自主回想到了以前很多不太對勁的地方。
比如為何一開始她那個虛偽的父皇那麼抗拒林溪瀧掌權,最開始被軟禁時還試圖聯系宗室搞小動作,卻沒過多久就妥協了,老老實實交出了自己手中的權利。
再比如為什麼林溪瀧一直想要殺光安氏皇族所有能繼位的宗親,甚至早在她尚未掌權之前就想要先對安寧月下手。
如果不是安離玉告知林溪瀧安寧月的身世,哪有如今常瓔正在使用的這具身體。
她肯定在逼宮的更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為了守住這個秘密,她寧願背上亂臣賊子的名頭,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
如果常瓔說的是真的,那安離玉就能相信林溪瀧也是真的打算殺安嶼墨和安寧月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安離玉並非皇族中人,而是已故南麟王的女兒。
林溪瀧想讓安離玉上位,也想保證未來安離玉能永遠名正言順坐在這個位置上,只要安氏皇族還有血脈活著,總有一天有可能會威脅到她,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徹底除掉這些威脅。
“真是……值得麼……”
安離玉從未懷疑過那個和她一起長大的林溪瀧的真心,可她身邊總有人不信。
其實不信才是對的,人是一種很容易被慾望侵蝕的生物,手中握著權利,哪怕再信任,再熟悉的人,終有一天都會變得面目全非。
看起來就像是被常瓔佔據了身體的林溪瀧一樣。
現在的情況很微妙,安嶼墨和安寧月都在這裡,林溪瀧來了之後只要實力夠強,將他們一網打盡是輕而易舉的事。
常瓔如今在用安寧月的身體,她可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林溪瀧大機率會選擇先解決掉安嶼墨。
安離玉下意識就想開口讓安嶼墨盡快離開,只要他能躲過現在這一劫,之後她一定能想辦法說服林溪瀧放過安嶼墨。
不為別的,只為淩清竹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和跟安嶼墨之間的親情。
但安離玉猶豫了。
話到了嘴邊她猶豫了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哪怕再殘忍,安離玉也不得不承認林溪瀧這種做法是對的。
她們兩個人裡,不管是誰想上位,都得把安嶼墨和安寧月這兩個絆腳石徹底清除,即使安寧月不算皇族血脈。
“等等……林溪……!”
一支不知從什麼刁鑽角度射出來的箭矢穿過安嶼墨的肩膀,一下子紮在常瓔的胸口。
但因為中間的緩沖,索性傷得並不深。
常瓔只是吃痛片刻,她毫不猶豫把箭拔下來,隨手扔在一旁,緊接著又是一批箭射來,常瓔下意識躲開,等躲了幾次後她突然停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