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被驅逐出林溪瀧的身體,但常瓔隱約感受到了裁決者曾經存在過的氣息。
對方已經來過這個世界卻沒有直接找上她,而奪回了身體的氣運之子卻對她死咬不放,甚至對方還擁有了類似於預知未來的能力……想來就只有一個可能,氣運之子付出代價,逆轉了時間。
現在恐怕已經是第二次輪回了。
有能力做到這些的,只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裁決者,想來在第一次輪回中她至少是快要成功,或者已經成功了。
只有大盛已經被她毀到氣數已盡,力量很快就要到手,氣運之子才有可能靠著裁決者的幫助,在天道的默許之下逆轉時間。
所以,她的命其實到了這個世界就一定會終止。
她早就應該死了。
常瓔好像在安離玉身上看到了第一次輪回中自己的結局。
她們兩個都很厲害,即使沒有裁決者她也有很大機率會栽在這裡。
即使知道自己活不下去,林溪瀧也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控制住那具被奪走許久的身體,給安離玉創造機會。
而安離玉也明白,如果能帶著“林溪瀧”這個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一起死,說不定能為其他人爭奪一線生機。
那一瞬間,兩個人明明沒有任何交流,但卻突然懂了對方,她們配合得非常默契,即使常瓔已經佔盡了先機也無濟於事。
她不是沒有後悔過,自己是不是太激進了。
如果她像其他人一樣,只是去搶奪一些邊緣小人物的身體再慢慢謀劃,說不定這樣她就有機會成長起來,有機會成為那些能和裁決者打成平手的強大異端。
可常瓔累了,不想等。
她這麼放肆直接去搶奪氣運之子的身體不僅僅是仗著自己擁有的特殊能力,也是想讓一次次親手殺死那麼多人的故事快一點走向結局,無論是哪種結局都好。
在審判徹底落下之前,她絕不會放棄求生,但若是真的走到窮途末路,她也甘願赴死。
她不明白異端究竟為何要存在,從誕生開始就一直被追殺,被圍剿,她沒辦法探尋到那些秘密,或許死亡對於她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
“安離玉,其實我挺喜歡你的,當初在你面前殺了溫月,我很抱歉,她半夜潛入王府刺殺我,卻不知道究竟從哪裡發現了一些林溪瀧失去意識之前留下的東西,對我的存在産生了質疑。”
溫月並不是多擅長謀算之人,她的實力高強,算是在林溪瀧離開後,專門保護安離玉生命安全的人,原本常瓔並不需要對她動手。
可偏偏不知道被她發現了什麼,常瓔的秘術逐漸在她的身上失去效用,為了不讓計劃功虧一簣,她才特地設計了春日宴的那場局,表面上是為了針對安離玉,實際上她是為了殺溫月。
安離玉搖了搖頭:“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對溫月、對林溪瀧、對所有因你而死之人造成的傷害都不會因為幾句話而磨滅,你想要活下去沒錯,但我們又做錯了什麼?”
“這個世界的規則是弱肉強食沒錯,所以我們只需要看最後的贏家是誰就行了,只有最後的勝者才有資格活著站在那裡,抱不抱歉的問題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
安離玉自己不可能會原諒常瓔,也更沒有資格替任何人去原諒她。
常瓔微笑:“你說的對。”
她一把將安離玉扯過來,匕首架在她的頸間:“只有活下去的人才能完成獨屬於勝利者的表演。”
“羲和皇姐!”
“寧月?怎麼會是你?你為什麼要綁著皇姐?快住手!”
安離玉眉心一跳,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林溪瀧沒來反而是安嶼墨先過來了,就算是林溪瀧派他過來周旋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告訴他?
明明安嶼墨似乎比她還要更早知道常瓔的存在。
林溪瀧到底想做什麼?
安離玉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常瓔將她帶走之前那幾句模稜兩可的話。
她明明是不信的,林溪瀧在乎她,也知道她很在意僅剩的幾位親人,怎麼可能會想要對他們兩個動手呢?
“景王殿下不認識我了?之前你派人殺了我那麼多次都沒成功,沒想到這麼快就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