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這偌大的王府之中蟲子還不少啊。
“有勞沈醫師盡快替公主殿下配藥解毒、調養身體,王府需要處理一些內務,在這之前勞煩醫師先在這裡住下,本王會派人過來保證公主和你的安全。”
如果林溪瀧將安離玉帶回來之後不管不顧任由下人隨意欺辱,即使她能扛住這天寒地凍和身上的重傷,這不知從何而來的毒也會要了她的命。
看來安離玉的存在真的對原主造成了非常大的威脅,以至於對方不惜暴露留在王府中的隱藏勢力也要先一步對付安離玉,而不是她。
林溪瀧帶著禦醫進門的時候並沒有讓任何人跟進來,就連驚羨也是守在院外,她沒有打草驚蛇,不帶任何人一個人離開了王府。
此時紅袖之事尚未傳入安離玉耳中,林溪瀧今天回來,原本打算讓禦醫替安離玉稍微調養身體之後就跟她商量後續的計劃,但是現在看來,最好暫時不要拿紅袖的事情去刺激她。
攝政王府內的氣氛一片平和,如往常一樣,王府的主子不在大家就十分輕松,驚羨一直守在暗處,確保沒有任何人能靠近安離玉所住的院子。
各方的探子將如同往常一樣的訊息彙報回去之後便繼續忙著手中的活計,誰也不知道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徐仇已經帶著淩衛將整個王府都暗中包圍起來。
徐仇只認林溪瀧“攝政王”這個身份。
他還有仇未報,他不僅僅是林溪瀧養在身邊的一條狗,同時也是隨時都有可能失控的瘋狗。
沒有林溪瀧攝政王這個身份能夠支撐他繼續做淩衛統領,他還會不會忠誠於林溪瀧尚未可知,而如今整個大盛能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攝政王”,其他人說了不算,所以他是可用的。
安離玉從昏沉的夢境中醒來,房間內暖融融的,彌漫著一股她並不是很喜歡的藥味。
身上的傷被人處理過,她摸索著下床,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林溪瀧的披風披在身上,渾渾噩噩地出了門。
這處院子依舊沒有任何下人,安離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麼,她憑著感覺往外走,一點點走上了她最熟悉的那條路。
林溪瀧斜靠在下人臨時搬來的塌上,望著面前跪了一地的人,她有些無聊地喝了一口杯中溫過的酒,待酒液飲盡,又隨手將價值千金的琉璃杯扔了出去。
琉璃杯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直落在跪於首位的男子頭上,他的頭被琉璃杯砸的鮮血直流,可他卻連一聲痛呼都不敢發出,死死低著頭一動不動。
安離玉的腳步頓住,她站在拐角處的廊下,愣愣望著碎在地面上的琉璃。
“諸位想必也知道,本王既然動手了,那就是已經拿到了證據,攝政王府待你們不薄,何必呢?”
原主畢竟在王府紮根了這麼多年,想要一口氣將她留下的人全部都清理幹淨最好的方式就是借清理探子這個由頭。
所以林溪瀧這一次毫不客氣,幾乎把王府裡所有能抓的吃裡扒外之人全都抓了個遍,而這其中甚至還有資歷最深、最得原主信賴的管家。
想來這位管家就是原主留下的後路,和那些死侍一樣,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誰,但總歸不是攝政王就對了。
“大人……大人!求大人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小人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小人並沒有做其他有損大人利益的事情啊!”
管家跪行著上前,想靠近林溪瀧,卻被驚羨一劍逼退,兩名淩衛上前押住他,只要林溪瀧一聲令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是啊……本王確實沒什麼損失,但是你背後之人可是想殺公主呢,公主殿下如今在王府住著,若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本王如何同陛下、皇後交代?”
站在不遠處的安離玉沒想到今天攝政王府的這一出還和她有關系,她明明應該上前,可雙腿就像是被釘在了原處一般無法移動,她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眼前的這出大戲。
“大人!”管家拼命掙紮,他的雙目猩紅,透露著一絲癲狂:“大人!小人只是想替您除了障礙,長公主在朝堂之上事事與您對著幹,小人只是想替大人分憂!”
“哈哈哈哈!那本王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林溪瀧站起身,一把拿過驚羨手中的長劍架在管家的脖子上:“她安離玉只有本王能動,誰要是敢動她,本王就跟誰不死不休,聽明白了嗎?”
“大……”
管家的話尚未說完,林溪瀧直接一劍要了他的命,血直接濺上跪在後排幾名奴僕的臉上,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喘,更別說擦擦臉上的血,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把這些人都換了吧,本王不想再看見他們,天亮之前換一批新人過來。”
有了管家之死,旁人下意識認為林溪瀧口中所說的換了是指要了這些人的命,包括一直站在轉角處的安離玉。
所以當她看見一邊擦著手一邊向她走來的林溪瀧,她下意識轉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