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適合彈琴的手,輕輕緩緩的按在陳離腿上。
不過並不舒服,陳離覺得那雙手搭在自己腿上。視覺感受倒是不錯,忍了每按一下螞蟻啃咬似的酸脹。
想到剛剛自己給他按,他沒什麼反應,
陳離回味過來:“安安,其實你腿不疼,想讓我給你按到說胳膊疼,就好勸我去醫院是不是。”
薄嶼安專心低下頭替他按腿,點了點頭,那麼大的口子。
流很多很多血,就該上醫院去,催了一晚上都不去。
按了十多分鐘,陳離逐漸過了那陣麻,覺得舒服,“安安,你這手法倒是不錯。就是腦子恢複不了,也餓不死你。”
“醫生說我腦子會恢複。”
他會恢複,陳離聽完,突然覺得心頭有些傷感,恢複了是不是就沒這麼需要自己了。
“恢複了,小傻子就不會拉著我玩積木了,今天買完手錶,再給你買一個積木玩。”
薄嶼安搖了搖頭,“恢複了也找陳離玩,陳離好。”
陳離聽他認真的語氣,宣誓似的,又被逗笑了,他仰嘆了口氣,杏眼尾悄悄瞧薄嶼安。
“恢複了你就回家了,喝不上小傻子牌的雞湯了。”
薄嶼安又搖搖頭,“我喜歡做飯,可以讓陳離喝湯,陳離救命,可以喝湯。”
陳離嘴角微彎,帶著灑脫的笑聲:“恢複了,剛剛說這些話還算數嗎?”
“肯定算數啊,我是隻是病了,不是傻子,我記不起來之前的處事原則。
我…語言組織能力差,分辨,不出來複雜的……社交場景。我…我沒傻,說話會算數。”
陳離向下彎了下嘴角,看了說大段話的薄嶼安:“你說的這麼專業,跟醫生似的,顯得腦子確實是好些了。”
“我出院的時候,醫生對著陳離說的。”薄嶼安凝瞪著陳離無知的雙眼,生氣的手上用了些力,“陳離根本不關心。”
“醫囑嘛,沒死隨便聽聽就行。我傻行了吧,我沒背住,你背住了,我們安安聰明。”
陳離起身打算拿外套的時候,薄嶼安也跟在他身後,等他取下外套,稍稍僵硬塞胳膊的時候搭了把手。
“陳離,我來拉拉鏈,你疼。”
陳離垂下眸子,看到薄嶼安低下的墨色頭頂,拎著拉鏈,照顧小孩似的,替他對好羽絨服的拉鏈。
緩緩拉上拉鏈,還一臉真誠認真的定著眸子說:“陳離,我教你,受傷了,疼了,不舒服。都是可以說出來的。”
“跟誰說?”陳離墨色的瞳孔震了震,順著嘴皮,隨即習以為常的接了一句。
“跟誰說都可以,跟所有可以幫助你的人說。學會了嗎?”
薄嶼安像幼兒園老師一樣的小語氣,逗樂了陳離。
“再說吧。有些東西,命裡有才能學會。”陳離眯了眯眼,揉了揉薄嶼安的頭。
“你對我說,我會幫助你。”薄嶼安再次強調。
“先去買個手錶給你戴。我有話對你說你就能聽到了。”
陳離不接他的話茬,跟小傻子待久了,智商也下降了,居然還問他跟誰說,看著卡裡的昨晚任務獎金和月薪到了。
大概有個二十幾萬。待會兒再瞧瞧換著有暖氣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