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晏京一抬眼,便見薄震龍接過歷薇的包,又攙著她下車。當即便意識到,這家究竟誰才是管事的。
“我……很久沒被長輩這樣關心,不可以叫的話,我……就……對不起叔叔我下次不叫了。”
那小聲低語承認錯誤的樣子,將小心翼翼的委屈七個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像路邊的小流浪貓被醉鬼踢了一腳,只敢在路邊喵嗚喵嗚的樣子。
居然叫叔叔,好像剛剛在家裡,那個喊他薄總,威脅他違約後果的不是他聞晏京一樣。
“我家那衰仔能玩的過你!聞總您還是放過他算了,別在我門口蹲著,你公司也忙。
趕緊走,我感謝你幫我找到腎源,可以以經濟形式報答你,但給兒子肯定不行。再不走我也叫安保過來了。”
“哎呀”歷薇拍了拍薄震龍的手背,“你嚇唬人孩子幹什麼。這不挺好一孩子嗎?嶼安不喜歡他也沒必要鬧這麼僵不是,你婚禮上不是還喝過人家敬的改口茶嗎?”
“他好?小丫頭你真是對他一無所知。”薄震龍寵溺的點了點歷薇的鼻尖。
“現在流行喊女人,老公。”歷薇擺了擺臀,跟著丈夫進了家門,臨走扭過頭。
路燈下還是聞晏京一個人,還好出來的時候還穿著薄家的拖鞋,要是皮鞋,左腳踝水腫的能卡裡面。
他支著好的那條腿勉強站起來,左腳沾地就痛,坐了一下午,血液好像迴圈不過來,看來打車去醫院也無望了。
打120吧,陣仗是大了點,不過不丟人,是比瘸了強點。
120動靜確實大了些,大到薄嶼安在陽臺,拿著望遠鏡勉強調到大門口。
看著那人被扶著一瘸一拐的上的救護車的背影,心猛然跟著被揪起來。
為什麼擔心那個騙子,萬一又是故意演給自己看的呢,下午那兩腳,不至於到骨折住院,需要120的地步。
而且他原本就是自己走出去的,肯定是想演戲給自己看看,心疼他,便原諒他是嗎?
可……萬一是真的傷到了呢?來的時候行李也是他整理的,現在全部在自己房間裡,身上除了手機什麼都沒有。
他有錢,可以買新的。人生地不熟誰照顧他,誰給他買。薄嶼安看著行李箱踹了一腳。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想把人從腦袋裡踢出去。
別想了!他現在滿腦子就是聞晏京,聞晏京,聞晏京!
行李箱撞到櫃子上,震落了一頂帽子,是在疆城買的那頂,兩年前就掛在櫃子邊做裝飾。
突然飄到地上,薄嶼安拾起帽子,想起了在疆城看著草原,腦子放空的日子。
一望無際的風景,總是讓人平靜,是的,他需要平靜,這次雙休連著長假,還剩下八天。
或許他需要去那裡,忘記聞晏京,忘記現在這荒唐的一切。不僅如此,他還記起兩年前的星空下他對沈煜的承諾。
——沈哥,我好好學習,盡量修好你的機器狗。
以他現在的能力,拿上機器狗,再配合舍友研究一下晶片修複,差不多是可以的。
人過留痕,總歸是能透過徐老闆找到沈哥。他該出發,而不是關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