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就不會喊疼,只會掉眼淚,現在長大了,疼的悶哼也必然不會求饒。
“爸,我真的喜歡他,他那我還沒交代,我想先跟你說一聲。我要跟他在一起,我真的……喜歡他。”
薄震龍扶了扶額頭,“喜歡他!老子讓你喜歡。變態!”
說完揚起胳膊繞過書桌,怒氣上腦的抽人,這兒子真是軸,認死理,就隨他抽,似乎要等他抽夠!也要達到目的。
薄嶼安只低下頭不語,桃花眼微紅,連臉上也被刷出來好條血腫印子,也不曾低頭求饒。
“爸,我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也希望給聞哥一個名份,不過他現在再講名份,無異於火上澆油。
“祝福?你要氣死我,氣死你媽,氣死你爺爺還差不多。”薄震龍打累了,喘著氣甩下皮帶。相處這麼多年,他了解他的小兒子。
認定的事情除非自己知錯,不然絕不回頭,打也只是自己洩火。
“給我滾。”薄震龍吼了一句。
“你告訴媽,盡量鋪墊一點,我怕她受不了,所以先跟你說。”薄嶼安感覺從臉到正前方,像躺在辣椒堆裡一樣。
薄震龍咬著後槽牙:“今晚吃完飯,我會跟聞晏京談,你上你的學。
腦子裡放幹淨點,那是男人,你倆在一起?他憑什麼看中你?
他也就是跟你在一起玩玩,你別他媽當真被人家玩完了,回來找你媽哭!”
“我今晚也要跟他談。”薄嶼安捱了一頓打,從小也還算聽話,一般打完父親也會心疼。
他篤定了,晚上只要跟聞晏京說好,他接受自己是男人,那麼父母親這關他慢慢過,總會有理解接受的一天。
那麼接下來就剩跟聞哥坦白不是女孩了,薄嶼安被打了一頓反而如釋重負。
身體疼的厲害,每走一步,腫脹的皮肉就會磨著衣服帶給他一種表面板皮要破了的感覺。
心確是輕快的,至少他邁出了這一步。至於喜歡聞晏京,貌似並不違法。
下了走樓回房的時候,是薄家的休息時間,所有傭人幾乎都回到自己房間。房子像古堡一樣,格外安靜。
想到聞哥還在自己床上,薄嶼安想找戀愛經驗豐富,見多識廣的薄羽彤取取經,該怎麼坦白。
傭人們說大小姐和那位先生在西邊的草坪附近,在小時候薄嶼彤最喜歡的捧著本童話書的地方。
那時候薄嶼安還總是笑她,“你哦,這麼暴躁,哪個王子敢娶你啊姐。”
走到西邊草坪,人果然在草坪附近大古樹的椅子下面,跟小時候一樣,靠在準姐夫肩膀上,不知道聊什麼。
薄嶼安慢慢走進古樹後面,打算跟小時候一樣,探出腦袋,漫不經心就能嚇到薄羽彤。
由遠及近,薄嶼彤的聲音越來越大。兩個人討論著什麼完全沒有發現,身後的薄嶼安。
“……我跟你說,我弟弟那個裝扮確實不真,但是有沒有可能那個聞總,一開始也不是沖我來的,你別吃醋了。”
姐夫的聲音傳來,不像在餐桌上那麼紳士又沉穩,還有點撒嬌的意味。“他吃飯的時候看了寶貝你好幾眼。”
“哎喲,你分辨不出來什麼是警告啊!你覺得我倆曖昧嗎?他的意思我不該出現在飯桌上的。”
“可是寶貝,你和弟弟長得很像,而且論女裝,弟弟的身材怎麼會趕上你。他如果喜歡弟弟,應該會更喜歡你,你可不許跟他走了啊。”
“放心吧!bb,他喜歡男的,點名了要嶼安過去。一開始就不是沖著我來的。”
薄嶼安周身的血液凝固成雕塑停在原地,臉色刷白,大腦一片空白,連心都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他沒有偷聽別人談話的習慣,可是聊天的內容,讓他止不住停下腳步聽下去了。
“喜歡男的”,“一開始就沖著嶼安”,他知道自己是男的?聞晏京他都知道?
薄嶼安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傷心難受還是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