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七八月的疆市的炙烤,把葡萄幹一箱箱往車裡搬,臉上的汗從側臉滑過去。
脖間的金屬項鏈晃蕩,渾身上下很是有勁,像有花不完的精力。
住在朋友家民宿的聞晏京,每早喝茶都能從三樓看到這個利索的年輕人,主要原因無他。好看,跟搖曳在賽裡木湖旁邊的虞美人一樣,充滿生機。
短短幾天少年的臉從白白淨淨曬成了小麥色,一天一個度,這個過程在聞晏京跟觀察水仙開花似的,一點也沒錯過。
不過根據原先的朋友反饋,他當時那個性格,跟現在不一樣,愛交朋友為人仗義。
跟瘋狗一樣,只知道怎麼賺錢怎麼來。
所以他除了在疆市找自己需要的礦粉以外,沒有任何其他想法,薄嶼安那時候剛剛成年,他覺得僅僅只是好看而已。
偶然有天聞晏京喝著茶看人的時候朋友進了房間,他便隨口一問“他這麼賣力,你每天給他多少錢啊?”
朋友舉出三根手指。
“三百?那也不錯,幹的挺好的。”聞晏京低頭飲了口茶。
“三十!嶼安是義工哪有那麼高的。”朋友瞪大了眼睛,還三百呢。
“叫的這麼親近,才給人三十,徐老闆你也太黑,心在饢坑裡烤過著呢嗎?”聞晏京又看那小孩幹著活還笑呢。
“我還管吃住好不好。現在流行義工旅行。”徐州拍拍手不以為然。
“不過來來回回這麼多小孩,就他實在,喜歡休息的時候在草地旁坐著,說等他姐來接他,等不到就當在這攢路費。”
徐州看聞晏京感興趣便繼續說,“他來的路上跟他姐吵了一架,他姐拿著家裡給的旅行經費,出去玩了,不帶他。
他家裡人嘛明顯喜歡姐姐一些,也讓他老老實實哄哄他姐,說不定過幾天她姐就飛過來接他。
不過按嶼安的意思,他覺得他沒錯,不想服軟。所以就在我這上班唄。
聞總,你可別,大手一揮給人五百,把我的義工給放跑了,我這幾天忙著呢。”
徐州也給自己續了杯茶,“這小孩特好養活,給張囊和幾個羊肉串和一根烤玉米就行。”
“難怪越養越瘦。”聞晏京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繼續盯著薄嶼安看。末了又說“每天請他吃頓好的,我請客。”
“聞總,大氣。”徐州伸出一根大拇指點點頭,拿別人老闆的錢給自己員工加餐,怎麼都劃算。
“養胖點好看。”
聞晏京每天下午又多了一個新專案——看薄嶼安在葡萄架下面吃好吃的。
跟小時候養的小狗一樣,吃的高興了還會開心的擺擺頭。喜歡烤包子大盤雞,手抓羊肉,和燜肉,不愛吃烤魚。
甜品喜歡酸奶,但吃到酸奶粽子會狠狠皺眉。
推到一邊,推完又默默拉回來,兩嘴塞進去,好像是不想浪費別人的心意。
為了公司來找特殊礦石,聞晏京每天進去,都戴著口罩,以防對家公司瞭解自己的行蹤。
所以進出這麼久,跟薄嶼安連點頭之交都稱不上。
直到那天他的員工為了找材料,掘了當地有名望的世家祖墳土,得知他是老闆。
找了十多個拿農具的壯年,亂棍打死打死老師傅一般,把聞晏京拉到巷子裡一頓揍完。
那要不是法治社會,聞晏京感覺自己能死在那,剛開始打趴的三五個壯年,激的對方那群人下手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