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由來的,他感到心裡一陣不安。這感覺陌生,卻也熟悉,在他靠近俞文青的每一次。
“你上回見到的那個apha,他真的只是我一個同事,”沈從年小聲地開了口,頗有些低聲下氣的意思,“那天恰好在這附近有事,辦完了事兒就一塊兒吃個飯而已,而且這店,也是他提出來的……你也知道的,老於家生意好,名聲挺大的。”
“噢,”俞文青仍舊是幹巴巴地應著,看似不理解地反問,“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我又不在意。”
“俞……”沈從年一時語塞,心頭像被塞了棉花似的,哪哪都不舒服。
沈從年不說話,只是用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他,像是要在他的臉上生生燙出兩個洞來。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說錯什麼了?”酸溜溜的語氣,俞文青自己聽了也厭。
沈從年到底還是願意哄著他的,心頭嘆了口氣,又是無奈又是無措地牽了他的手,一副低眉順眼的受氣模樣:“沒說錯,是我錯了,我不該帶別人來這裡,好不好?”
一聲短促的笑意從鼻腔噴出,俞文青反握住沈從年的手,攥著手腕把人拉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該把別人帶過來。”
這姿勢有些別扭,沈從年只能自下而上地仰頭看他,望見他緊繃的下頜線和凸起滾動的喉結。
“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回吧。”聲音是冷的,話卻是軟的。
俞文青終於滿意地勾了勾唇角,大方地松開了他的手腕,卻又出爾反爾地在它即將退回時勾住了中指指尖,夾在兩指之間慢慢地摩挲:“那說好了,這兒以後可就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了,你不可以帶別人來。”
話說得認真,手上的動作卻不老實。沈從年不禁失笑,反手往他的掌心撓了撓,惹得那人下意識地後縮,卻不料被他制住腕骨扣押:“這麼多人的地方也能叫秘密基地嗎?”
俞文青被他按住了手,一抬頭,正見他挑眉戲謔,索性也跟著揚了眉,耍無賴地說:“那我不管,反正你不可以帶別的人來,apha不行,beta也不可以,oega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你這輩子只能跟我一起來。”
沈從年笑了一聲,正準備應下,又想起另一件事來:“誒喲,那是誰上回帶了一個apha進來吃飯的啊,還是個有婦之夫呢。”
俞文青肉眼可見地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那是蔣奇!蔣奇算什麼,他不算。”
“哦。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哪來的歪理。”
“我!”眼看著沈從年收回了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俞文青猶豫了兩秒,果斷把蔣奇拋棄了,“那以前的不作數,以後不許了,我也不許。”
“好啊,一言為定。”沈從年伸出一根小指,那是一種小孩子才會用的約定手勢。
俞文青看著那根小指咧開了唇,也把自己的小指勾上去,用著最古老而淳樸的方式訂下誓言。
吃飯、逛街、看電影,又古老又無趣的約會三件套。想來最近沒什麼有意思的片子上映,俞文青便自作主張地免去了最後一條。
於是吃完了飯,他們便迎來了第二項活動:逛街。
七年前的那一場,他們沒能履行第二條;七年後的這一場,他們不知該去向何方。
“就在這兒附近走走吧。”沈從年站在於家飯館前左右看了看,又補充一句:“家裡沒菜了,正好買一點回去。”
“好。”俞文青點點頭。
他們沒去超市,於家飯館向東二百米,就有一個自發形成的小型菜市場,賣菜的多是菜農,擺出來的多是自家種的,價錢往往比超市更實惠。
然而沈從年到底是太久沒來過了,竟一時忘了,這菜販們只在早晨和傍晚出攤,他們這個點去,註定是買不到什麼菜的。
“嘶,嗯……”沈從年撓了撓後腦勺,側身看向俞文青,試探著提出主意,“要不我們還是去超市看看吧?”
“不必,回頭讓人送過去。我們就在這兒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