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青一把攬住了他作勢要起的腰身,強勢地把他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裡。
沈從年似是無奈地長嘆了口氣,忽而回瞪他一眼,帶著點威脅的意味喚他:“俞文青!”
“我在。”俞文青絲毫不怵,反而耍無賴地把他調轉了方向,與自己面對面相擁,一頭埋入了他的肩窩。
“放開我。”
“不放。”
“放不放?”沈從年壓低了眉眼,周身的氣壓驟然低了幾分。
俞文青小心翼翼地從他的肩窩裡退出幾分,悄悄地偷瞄了他一眼,在看到他沒有真的動氣之後,便果斷地把腦袋埋入了沈從年胸膛裡,只留著聲音悶悶地傳出:“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吧,打死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他聽見沈從年似是無奈地又嘆了一聲,然而這嘆息裡,卻也帶著笑意。
“寶貝兒,”俞文青仍舊埋在他胸膛裡,勾著手指畫了兩個圈,“你說我們要不要換個大點的地方啊,你這兒太小了。”
“小嗎?”一隻瘦長的手按在他的腦瓜上揉了揉,俞文青聽見他胸膛裡發出的聲音,“你昨天還說溫馨呢。”
俞文青短暫地怔了下,接著仰起頭笑得一臉曖昧:“有你在,哪裡都是溫馨的。”
沈從年又是短促地笑了一聲,一把搡開他的腦袋,自顧自地坐起身,背對著他穿起衣服。
“你要是喜歡,那就買吧。”
身後的apha懶洋洋地靠在床上,勾著嘴角欣賞他的身姿,漫不經心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們一起佈置。”
“用不著那樣麻煩,你喜歡就好。”沈從年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大踏步離開臥室,他沒有看見身後那人驟然拉下來的臉。
俞文青不高興了。
他總覺得沈從年這話裡有話。
什麼叫他喜歡就好?那他沈從年的意見就不重要了?分明是兩個人一起住的地方,單聽他一人的意見算怎麼回事?他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家人?還是說,他還是抱著那個“早晚會分開“的念頭?
俞文青心裡憋屈得難受,然而卻絲毫不敢顯露出來。他們現在正是剛剛複合的一對“舊人”,關系往好了說叫“舊情複燃、再續前緣”,往難了聽就是“貌合神離、外親內疏”。
表面看著是光鮮亮麗,實則他心裡清楚得很,他們之間畢竟是隔了七年的歲月鴻溝,又橫了三條至親的血肉之軀,說到底,他們沒法再像七年前的那般親密無間了。
然而說七年前的親密無間卻也不夠準確,那時間他倒是泡在蜜罐子裡天好地好的,沈從年卻未必有心思享受愛情,日日都念著報那一仇,直至分別。
這種認知讓俞文青很煩躁,卻也無可奈何。他們之間橫亙的一切都太過荒謬又戲劇,像說書人精巧設計的狗血劇情,然而現實往往又是荒誕不經的。
他不知道他們的結局將會怎樣,也不知道七年的裂隙能否被縫合,那是一種複雜而不受控制的東西,他想要的只有這一刻,也或許是下一瞬。
“沈從年。”
“怎麼?”沈從年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安寧祥和,摻著點漠不關心的冷淡,俞文青莫名地鬆了口氣。
“沒什麼,只是來問問……你為什麼買這樣小的房子。”
沈從年迷惑地歪了下頭,先抬眼往四周打量了一圈,繼而回答他:“不喜歡太大的房子,太大太空了,會讓我覺得心慌。”
於是俞文青放棄了買房,他想,就在這間溫馨的小屋裡住下吧,只有他和沈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