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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年離開後,負責接待他的專員就換了一位,俞文青不知道他去哪了,也聯系不上他,他問過新來的專員小李,小李只說:“是上面的安排。”
上面上面,又是上面,管他什麼原因呢,只要拉出“上面”做擋箭牌,就好像他再沒辦法了似的。
俞文青冷聲冷氣地想,誰還沒個上面呢,指派一位小小官員來為自己服務,他俞文青未必做不到。
可他不想這麼做。
沈從年的再一次消失,像極了他的又一次不告而別。
這種認知讓俞文青很煩躁,也很挫敗,他厭煩極了這樣的感受——被人毫不留情地拋棄到一邊,不留任何音訊,也不給一點希望,像條棄犬。
算起來,這應該是他的第三次不告而別了吧?他被沈從年拋棄了三次。
三次,沈從年,就算是條狗,被拋棄了三次也不會再回來了。
俞文青心不在焉地聽著專員小李的囉嗦,忽而沒邊地開始對比起倆人。
沈從年的業務素養無疑是優秀的,無論是作為檢察官還是作為普通專員,俞文青絲毫不懷疑,就是讓沈從年去榨檸檬汁,他也會是榨得最好的那一位。
他這樣的人,不光能力出眾,也很會審時度勢。但凡有一點點向上爬的機會,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抓住蜘蛛絲,拼盡一切地向上。
這樣的人,沒理由待在現在的位置。
“小李。”俞文青出口打斷了耳邊的喋喋不休。
“嗯?俞先生,您說。”被打斷了的小李絲毫不惱,露出一個稍顯靦腆的笑容。
俞文青沒急著開口,反倒是上上下下將他整個打量了一圈。
這個年紀不大的新人,顯然沒什麼經驗,氣場也不夠沉穩,被他這麼一盯,渾身都顯出不自在來,鼻尖都開始冒汗了。
俞文青看到他這副模樣,心裡反倒順暢了許多。
這才對嘛,這樣一份基礎性的工作、沒有任何決策權的角色,理應讓他這樣的新人擔當,沈從年那樣的老油條,怎麼會甘心做這樣的活兒?
最關鍵的是,這與他原來的身份完全不對等,甚至都不在一個體系裡,沈從年怎麼會到這兒來?
思慮越想越多,俞文青不自覺地皺起眉,視線仍放在小李身上。
這個年輕的小專員終於沉不住氣:“俞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俞文青恍然回神,先點了點頭,又緊跟著搖搖頭,道:“沒什麼事,你先回吧,你說的那些我都記住了。”
小李似乎還要再說,俞文青緊跟著補充道:“以後沒什麼要緊的事就不用來了,在手機上說一聲就行。”
啞口無言的小李只好吶吶地點著頭,答應下來。
一直到小李離開,俞文青才望著手機出了神。
他有沈從年的兩個聯系方式,一個私人的,一個工作的。
工作的那個,是沈從年第一次拜訪時加上的。對話方塊裡,沈從年一直是個完美得挑不出一絲錯誤的協調員,對於俞文青夾帶私貨的各種問題,從來都是視而不見,在他的一條條回複裡,只有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