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哥們,你遭人咬脖子了?咬這麼狠?那人喪屍吧?”蔣奇驚奇地瞪著眼珠子,嘴巴驚得半天合不攏。
“滾蛋,我這是去醫院縫針弄的。”俞文青皺著眉,胳膊肘往蔣奇身上杵了一下。
“醫院?!”蔣奇大呼小叫著,身邊被“攢”過來的酒肉朋友也好奇地湊了過來,一雙雙眼睛張望著,都指著聽不得了的八卦。
俞文青對這群人都不熟悉,心裡怨了句蔣奇叫的什麼人,皺著眉掃了他一眼。
蔣奇對俞文青的各色眼神都很熟悉,主要靠逃課的時候練出來的。現下他一瞅俞文青不滿的眼神,便心領神會地揮了揮手,讓周圍人都散開了,這才小聲地問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俞文青知道先前他與沈從年的事沒瞞過蔣奇,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坦白道:“來的路上遇到沈從年了,他被人打了,我過去幫一把,讓那陰險的孫子砸了一下,背上讓玻璃片劃了道口。”
蔣奇越聽眉頭皺得越深,到了最後,又低聲罵了句髒,抬頭看著俞文青,臉色複雜:“你是不是,真的愛上那個沈從年了?”
蔣奇先前反對他倆,多半是故意鬧著好玩,打心眼裡他沒認為自家兄弟能跟那人長久,早晚要分的戀愛,他反不反對都沒什麼意義,不過是嚷嚷著好玩罷了。
可若是現在,俞文青真對那姓沈的産生了感情,這便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了。
且不說那沈從年家境如何的不匹配,單說他們倆都是apha,就這一點,蔣奇就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俞文青的父母不會同意。
他其實對俞文青的父母也不甚熟悉,甚至都沒見過兩次面,但他知道俞文青的父母都是當官的。
蔣奇自家的老子是個商人,但這些年沒少與官家打交道,受父輩的影響,蔣奇很早就知道官家的各種彎彎繞。若是俞文青真的和一個apha在一起了,他父母的仕途也就止步於此了。
“俞文青,不是兄弟不挺你,但你這個事……你最好多思慮思慮,別那麼沖動。”蔣奇難得地正經了一回,俞文青卻絲毫沒放在心上。
“談個戀愛而已,多大點事兒啊,搞得好像世界末日似的。”俞文青笑笑,一時忘卻了自己肩上的傷口,拿起一杯酒就送到了嘴邊。
蔣奇一把奪過了酒杯,仍是看著他正色道:“我跟你說認真的,沈從年不只是apha的身份,還有他的家境背景,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最好早一點看清現實,別沉迷太久。”
這已經是俞文青第二次聽到這樣的字眼了,先前在沈從年那聽到還不覺得厭煩,現下從蔣奇口中說出他就覺得尤為煩躁,一顆心既像火燒又像毛球,又刺又癢地燙著煩。
“少管我。”俞文青擰著眉奪回了酒杯,一飲而盡。
蔣奇看著他這副模樣,搖了搖頭,也不管他了,反正他話已經說過了,日後若是後悔,可別怪他這個兄弟沒提醒他就行。
蔣奇又招呼著人玩起了酒桌遊戲,俞文青玩了兩局便覺得沒了意思,一個人端了杯酒躲到了一旁,望著酒水想起了沈從年。
他又想起了那個一個世界不一個世界的說法,心裡越發的煩躁。
什麼一個世界、兩個世界的,他們不是住在同一個地球嗎?同一個地球,那就是一個世界。
如此想著,俞文青舒暢不少,心裡又開始琢磨起沈從年來。
他想沈從年現在在做什麼?醫院那點小籠包應該是吃不飽的,也不知道他走之後,沈從年有沒有自己再去買些吃的……
想到了這,俞文青忽然靈光一閃,一個鯉魚打挺從卡座上彈了起來,沖著另一頭玩得開心的蔣奇喊:“沈從年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出門玩了一遭,畢竟有著一週的時間都不在學校裡,今晚的遇見,未必是沈從年回來的第一天。
“我怎麼知道啊——”蔣奇輸了遊戲,正哀嚎著,扯著破鑼嗓子跟他喊:“拜託,我又不是監視他的眼線,誰沒事幹盯著他看啊。”
俞文青也反應過來,吶吶地應了兩聲,轉著眼珠子又坐了下來。
他說的沒錯,誰沒事幹盯著沈從年看呢?可若是沒人盯著,他又該從哪得知,沈從年為什麼“好久沒吃飯”了呢?
先前的錯覺或許不是錯覺,沈從年確乎是瘦了一圈。俞文青有些不安又煩躁地想,沈從年的“好久”或許真的是“好久”。
念及此,俞文青越發坐不住了,然而抓著手機擺弄了半天,終究還是沒發出去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