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攪動灰塵,白業忍不住眯著眼睛,青梅直接站住了,兩手揉眼,又哭了。
“這可不怪我呀,我不是故意的,畢竟不是燙傷。”徐有才有些心虛的說道。
白業能夠控制土石,自然也能控制少量飛入眼睛的沙土,抬手在其眼前揮過,青梅這才小心往前走。
老李已經回到打鐵鋪,他將老伴放在椅子上,又拉來桌子支在椅子後邊,唯恐倒了。老李將老伴腦袋擺正,剛好對準他平時打鐵站的位置。她老伴平時習慣那樣坐著,盯著他的背影發呆,又能看清蹲著拉風箱的青梅。
老李站在每日打鐵的位置,掃了一眼掛起來的成排鐵器,這些都是他一錘一錘敲打出來的。老李還要做最後一件事情,他取過鐵器,用鐵錘一一砸廢,然後取過竹筐裝起來。
開爐生火,老李猛拉風箱,幾下之後,炙熱火焰,呼呼的往外冒。
老李搬起竹筐,鐵器連同竹筐一併扔入爐中,然後是鋪子裡的各種鐵器,一一扔入,直到最後,鋪子裡只剩下一把錘子。
老李拿著錘子出神,他在思考,要不要把這把錘子也扔進去化了。
他常年站在那個位置,腳下石板已經被踩出凹陷,表面光滑的像一面鏡子。
火爐隱現紅光,好像隨時都會炸膛,鐵汁沿著爐邊往外流,而老李腳下站的地方恰好就是凹處。
在鐵汁即將接觸老李鞋子的時候,他終於打定主意,扔下鐵錘,抬腳邁出坑外。
白業、青梅和徐有才三人,遠遠的瞧見老李抱起老伴走向爐臺。鐵汁沿著老李腳裸流過,他的褲腿先燃燒起來,然後兩隻腳開始冒火,他也因此站立不穩。
“爹!”青梅大驚,本能的向前衝去,卻撲倒在地。
“救他!”白業說這句話的時候,徐有才已經驅使戰馬竄了過去。
老李認真的看了青梅最後一眼,隨即義無反顧的跳進火爐,眼神是那麼的平靜。
戰馬轉瞬即至,卻還是慢了一步,徐有才的右手在老李頭頂上方抓了個空。戰馬撞破牆壁衝到外面,支撐鋪子的木柱,根部已經被鐵汁燒斷,此時再也無法繼續撐下去。
“轟隆!”
鋪子轟然倒下,燃起熊熊大火。
“我爹沒死!別攔我!”青梅發瘋了往前跑,白業在鋪子外將她攔下來。
不知道老李往爐子里加了多少鐵料,鐵汁四溢,鋪子四周不斷冒出火苗。
白業控制四周土石,不斷進行掩埋。
他血脈覺醒的只有土屬,高溫土石蘊含強烈火屬,白業無法控制,只好驅使四周土石,不斷向上覆蓋,漸漸地,眼前出現一個直徑兩丈的墳堆,墳頭冒著青煙。
城中居民已經出來檢視情況,他們見慣了生死,早已見怪不怪。
“放開我!”青梅劇烈掙脫,不惜用牙咬。
待墳堆成型,白業終於放開青梅,然後看著青梅奮不顧身的趴上去,兩手用力,希望能挖出來點什麼。
“我爹沒死,你這樣會悶死他的!”青梅哭成淚人,求助的看向白業和徐有才。
“青梅,不要再欺騙自己了!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你爹抱著你娘跳進火爐,你再好好想想!”白業嘆氣說道。
此刻,青梅的思維已經陷入混亂,她停下來,歪頭想了想,然後問向徐有才:“是嗎?”
徐有才點了點頭,臉上充滿懊悔:“是的,你爹孃掉進爐子,我慢了一步,沒有抓住他們。”青梅衝到白業面前,近乎乞求道:“不會的,我爹不會死的!他有異能!”
青梅說出的最後一句話,讓他產生疑惑,青梅堅信老李沒死,恍惚之間,他也有點相信了青梅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你爹有什麼異能?”白業問道。
“我是青梅,我見過他把手伸進火爐裡,取出過一塊燒好的鐵塊。”青梅安靜下來,表情極為認真道。
“你後退,我開啟看看。”白業衝封清說道,隨即蹲下身,兩手觸地。
蘊含火屬的土石不好控制,但也不是無法控制,溫度越高的情況下,消耗真氣的速度越快。白業試了一下,僅將墳頭抹平,便感到頭暈目眩。
“還是你來吧!”白業衝徐有才擺手。
“都退開些!”徐有才先吆喝了一嗓子,調整馬頭方向,一道光束髮射,對墳頭自下而上切割。掩埋用的沙土已經融化結晶,爐子本就高於地面,此時被分隔兩半,鐵汁又開始外流。
“即便你爹有異能,跳進火爐也活不成。”白業說完,控制沙土掩埋,然後拉著青梅退到一旁。
“放開我!”青梅臉上帶著厭煩。
“你又要幹什麼?”白業無奈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