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跋扈地怒吼,緊接著是乒乒乓乓拳打腳踢的聲音。
敬乾在偶然間忽然聞得一聲響亮的名號,哈老么!
此時馬軍還對此事不知,只是已經有了些欲要出去看個究竟的意圖,嘴裡念道:“真不會是馬賊?”
再緊的門閂也禁不住刀兵的折騰,哈老么終歸還是找到了這裡。
他來時第一眼就看到敬乾,頓時臉上橫肉堆了起來,一把就將敬乾肩膀抓得死死的。
“崽兒,你唬誰呢?這條道上,順著這條街去問問,誰不知道爺是什麼人!”
到了這個時候,再還有何掩飾,敬乾悄悄看了一眼馬軍,只見他還半天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個情況。
“哈麻子,你今兒或許不該來這兒,如果是識相的話,早點回了屋陪你那妙人兒!”
哈老么才不管敬乾說什麼呢,一身的駝皮裹得嚴嚴實實,朝手心裡吐了一口吐沫,只將單刀捏在手裡攢了攢。
這就是哈麻子?不過是地痞子一般,卻被傳得神乎其神,未免也有些誇大其詞了。馬軍不屑地看了看敬乾,又看了看哈麻子,那皮笑肉不笑的臉上掛著的微表情,似在心說看你們能演到什麼時候。
這事要放在一個無人之境,恐怕以馬軍的脾氣早就容不得他們再做抗辯,可到底還是因為徐元的話起了某種懷疑,加之馬賊剛進來的時候看敬乾的眼神,分明就是個老熟人。
此時,街頭已經混做一團亂麻,跑的跑,求的求,到處可見一些毫無干係的人都扮作馬賊的模樣混進了人群,以搶為喜好。
“當真不怕?”
哈老么再一次揮起了刀,帶著戲謔地口氣朝馬軍看了一眼,而後又將身後的兄弟呼來。
“門外頭出什麼事了,大呼小叫的…”
“算了算了,別出去的好,要是撞上馬賊…”
後院裡一群互不相識的房客也在一火盆的感情下,漸漸都聊開了,而忽然門外傳來的聲音也在此刻打斷了談話。
元老從下屋剛出來,本意是氣定神閒在這院子裡轉上一趟,忽覺額頭一陣冰涼,再看外頭已是白雪茫茫。
後院火盆的炭火滋味遙遙隨風颳來,溼了一角的褂子也正好可以尋個火盆燎一燎。
“早上還是豔陽天,這鬼天氣又突然飄起了雪花。”
帶著套近乎的意思,元老慢慢向火盆那方靠近,好事的幾個房客一看是元老來了,互相眼神匯通一番,就朝著大門洞的方向呶呶嘴道:“老漢家,如果沒記錯,那揹著大尺子的該是你侄子還是親生?”
元老一思,深吸一口氣,這大尺子說的莫不是敬乾嗎?
只見另一個人又幫茬道:“還是去看看吧,他倆去了半天了。這一帶的馬賊鬧得兇,遲了可就只能撈倆屍首了!”
“怎麼說話的你?哼!”
遭遇上這些嘴上不掛籠頭的閒漢,還能怎麼著。但聽他們說來好似是真有那麼些由頭,儘管吵著鬧著沒什麼動靜,可當都歇了嘴時,元老才可遠遠聽到門洞口的爭吵聲。
他三步並作兩步兩步,著急地往門洞方向走去。這幾個閒漢也坐不住了,全都跟著老漢一同去尋個熱鬧去。
由於馬賊的突然闖入,半個門板已經吱呀晃動,似乎快要從門臼裡拔脫。
一頭是處事而不慌的馬軍,一頭是敬乾凝神關注著馬賊的一舉一動。
而最為致命的是,那馬賊隊伍至少是四十人以上,全都提著寬厚的馬刀準備好了火併的架勢。
關於那塊快要脫落的門扇,他們都已經有了察覺,三方互成一勢,勢有不相謙讓的意思。
元老剛剛過來,就是看到了這樣一幕,他緊張地看著幾人就這樣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像用眼神殺死對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