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義不小心將秀才過四門一事說了出來,敬乾即刻有如殺人的念頭生起。
桌子破碎的聲音頓時驚起了鄰堂深臥的元老,他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便急忙拎起枕頭下的朴刀趕了出去。
這時正好迎面撞上了聽到聲音後正要逃竄的徐元,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那身有些顯舊的白袍。
元老正想著開口叫停,忽而一想又先壓了下去,待到徐元逃竄地遠了後,他才披了一件外衣向懷義房門走去。
“開門!”
此時二人都驚了一跳,懷義提早認出了是元老,便向門口跑去,問道:“你一個人?”
“不是我一個人還能有誰?”
元老的口氣一如既往地硬氣,他收起了朴刀一腳蹬進門便指著懷義罵道:“大晚上的你魔怔了?老骨頭都被你嚇酥了!”
懷義乾咳了兩聲,向元老拋了一個眼神過去,元老登時會意,往正堂看去,正見敬乾手裡緊握著黑刀,呆立在那頭。
他走上前,本是要問個明白,可見地上碎成渣的桌板,再加上那張透著殺氣的神情,便又將噎在喉嚨裡的話嚥了下去。
“回來了敬乾?”
敬乾仍舊眼神空洞呆立不動。
元老不明覺厲,扭頭看看懷義,就見懷義一個勁兒的搖手示意。
肯定又是懷義錯說了什麼話,才鬧成這樣,可是敬乾從來沒有這樣過啊?
元老低頭不語,過了半天才說道:“敬乾兄弟早些休息吧!”
隨後,他幾步走到懷義跟前,揪起了懷義耳根便往外走。
“你說你白天那樣也就算了,大晚上的又說了什麼胡話惹惱了敬乾?”
“我只是不小心把秀才過四門那事兒給抖了出來…”
“你呀你,長點記性!秀才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們不要告訴敬乾。”
說著突然懷義不吱聲了,元老只感到後背一陣冰冷,猛地回頭剛好迎上敬乾猙獰的臉龐。
“元老兒,這事你們都知道?”
縱是闖蕩江湖多年的老手,也突然被這一下給愣到了。
但看他先是應了一聲,然後推著敬乾與懷義進了屋內。
“敬乾你不要生我們幾個老哥的氣,你氣過了也該能想清楚,秀才是怕你因為這件事和頭領鬧得不歡,這樣一來,大城的主子都亂了,大城怎麼辦?”
果然還是得老手,說話比懷義多了些周全,敬乾也煞時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緩和了下來。
他頑強的面目沒有持續多久,就開始有些哀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手緊緊捏著胸口說道:“可你們知道我這心頭有多難受?他馬大還當我是自己人嗎?”
“不提了不提了敬乾,就算你這會兒提刀見了頭領又能怎樣?回頭誰都不好過,你以為坐上那個位子都可以由自己來隨便做決定的嗎?”
這時候,馬敬乾雖然說冷靜了好多,可他眼珠裡一直在閃爍著光芒,哭也不是,鬧也不是。
“忍一忍吧,秀才這娃比你好的一點就是能忍!對了,三魂七魄那邊是怎麼回事?”
敬乾默默地點點頭,也只好暫時先將那些舊事放在心底,心不在焉地說道:“天亮就該有所行動,他們要對抗攝魂師!”
懷義與元老皆大驚道:“就他們十幾個人要對抗攝魂師?”
“嗯,我想阻攔,可是我沒有辦法!”
元老漸漸地也蹙起了眉,說道:“眼下也只有看看頭領怎麼說了!”
此時的淨泉廬裡,正因剛才的一聲巨響,徐元已溜到了馬軍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