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內的狹小過道中,三人撲打拽翻在了一塊。
那人肩膀猛撞在了牆壁的稜角上,疼得叫喚了一聲。
這一聲叫驚動了刑房內的猛虎,猛虎狂躁不安,在籠中猶如山坡滾落的巨石,發出陣陣巨響,欲要脫籠而出。
裡面的人被猛虎這一陣發狂嚇得夢中驚醒,而此刻三人依然翻倒在過道內不敢作聲。
敬乾忍痛從地上爬起來,對那人示意先離開。
刑房內,猛虎依舊在鐵籠中撲打,那兩個看管都被嚇得蜷縮在伏案下。秀才與敬乾二人也就藉機離開了刑房過道。
鐵柵門攔住了那人的去路,愣在空蕩的刑堂大口地喘著氣。
“文盛安!”
知道再也沒法向前跑了,文盛安兩手叉腰,深吐了一口氣說道:“你們怎麼知道我的?”
“從你剛才來時我就發現了,要是雜役,他們進了刑房後絕對沒有像你一樣的好奇心!”
敬乾收了收呼吸,說道:“對這裡的陌生,又加上他們對你的追捕,我想這裡還有你所留戀之處就是你也想知道一個秘密!”
眼前兩個陌生青年所說的話,徹底揭開了文盛安的目的,他笑了笑。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的直覺不會錯,你們就是這塊地方底細最乾淨的人,因此他找你們來查我,這樣就可以避開所有的是非!呵,看來我今天是逃不掉了!”
文盛安一式猛虎下山作勢,心想,既然已經到了絕路,大不了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前輩!我們不是來與你作對的!”
聽到這話,文盛安有些放鬆了警惕,但又想起那本花名冊,立馬又說道:“這些天我已經打聽到了,你們根本就是他買來的殺手,不必再隱藏了!”
秀才無奈地搖搖頭,走到文盛安身前,抬手拍了拍文盛安的臂膀,說道:“要是動手,你方才早就該下死手了,為何?還不是你一直猶豫不決,從來就分不清敵我!要想知道那個秘密,就不要再冒險了,我們立馬出去再說!”
秀才熟練的從門旁的暗道裡取出了一串鑰匙,開啟了面前的大門。
“門已經開了,走不走隨你!”
說罷,他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文盛安糾結地低下頭,此刻他也分不清到底誰是敵誰是友,只是這江湖太過殘忍!
敬乾見著大門開啟,也與文盛安擦身而過離去。
三老會沒能要我的命,那群神神秘秘的人沒能要我的命,他們都想殺了我,但他們卻不知道我在哪兒。唯獨今天這兩個年輕人,他們也要殺了我,他們知道我,可他們並不想殺了我。
文盛安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暫且信他們一回。
月黑風高,白日繁華的皮貿市場裡此刻沒有一個人,三人匆匆摸著暗巷,過了十字街。
城外的一處山坡上,沒有了房屋遮擋,風聲不停嘶吼,木杆上掛著的旗幡就著風聲也撐了起來。
三人駐足觀望了半天也沒看到那幡上究竟寫著什麼,只能大概估摸到這已經離了喬家城數十里地。
秀才走的有些累了,倚著山坡下一處矮崖坐了下來。
歇息了許久後,風聲也漸漸小了,看看天,已經差不多是子時了。
“盛安票號是你創的?”
聽到“盛安票號”四個字,文盛安心中一陣彷徨,他隨手抓了一根手邊的枯草,神情有些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