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日當空,大雪飛揚。
這一年,部落從頭至尾,都沒有哪個營地閒下來。
“灰臉羊,你上次唱的什麼歌嘛?”,他說著將一口糌粑填進嘴裡。
灰臉羊看了半天敬乾,隨口說道:“問這幹嘛?關山堡裡聽來的!”
“關山堡?關裡良善久不待,關外正義待不久...”,敬乾嘴裡呢喃著。
突然靈光一閃,拉著灰臉羊問道:“是不是堡里民眾編纂的歌謠?”
灰臉羊一臉懵:“是啊,這有什麼稀奇的,大驚小怪!”
這時,門外一個傳令官急匆匆趕來,撲開屋門失色道:“大頭領傳喚二位頭領到部落大殿!”
“怎麼回事?”
那個傳令官嘴裡嘟嘟囔囔起來:“扎西將軍...”
敬乾一把從胸前揪住:“我命令你說!”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扎西反了!”
幾人舉目望去,正是秀才。
敬乾一聽,心都要崩塌了,如果說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兵役帶來的訊息定讓他一頓好打,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秀才騙誰,也不會騙敬乾。
敬乾想起曾給羅桑的保證:部落沒了扎西,隊伍就沒了主心骨。
而此時,繁雜的結果不斷出現在敬乾心中。
到了殿堂內。
各方頭領都聚齊,唯獨少了扎西,幾人盯著那個空蕩蕩的位置。
不一會兒,左右摻扶著羅桑從偏殿出來了。
只是一年的功夫,年才半百的羅桑像是老了好幾十歲,兩鬢白髮橫生,行動遲緩。
剛到臺上坐下,侍衛託著盤子放到了羅桑面前,羅桑不語,命令掀開盤子上的黃綢緞。
盤中放著的是一枚虎印和一盤瑪瑙頭飾。
虎印是羅桑當年,扎西第一次出征歸來時授予的獎賞,而那盤瑪瑙正是扎西成人禮時羅桑命人從夏河最好的工藝鋪打造的。
睹物思人,羅桑搭起手遮上雙目,一手揮了揮,命侍衛將物件帶下去。
殿內各方頭領皆從地界調來,比以往熱鬧了不少。
更為讓人頭痛的是,木青府老爺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訊息,也帶著眾貴族來了。
他們個個一副欠了債的樣子,曲登更是可氣,神情輕蔑地掃了一眼殿內的頭領們,一屁股坐在了扎西的席位上。
看著如此傲慢的貴族們,敬乾暗中握緊了拳頭。
臺上的羅桑一直遮著眼低頭不發話,臺下的曲登得意地將桌上的果子丟進嘴裡。
他開始說話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還門將,呵!”
羅桑仍舊低頭不語。
曲登更加囂張了,張嘴就是嘲諷:“大頭領,大家一直都還認為你眼光如炬,慧眼識人,這回對你那個掌著大權的私生子看走眼了吧!”
說著,又是冷笑打呵呵,順便又將一顆果子丟進嘴裡。
臺底下瞬時嚷嚷起來,部落頭領與貴族家兵刀兵相向。
羅桑拍案而起:“都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