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有冒犯,請神醫寬恕!“
“算了,年輕人沒大沒小的見多了!”
老者說話間又將水盆端起往外走,邊走邊說道:“像你們這樣半夜又返回來找麻煩的我還是頭一回見。”
三人羞愧地低下了頭,
敬乾問道:“神醫,那你的那個學徒呢,怎麼不見他給你搭把手?”
“孩子年齡小,睡了!走了,我要打烊了!”
這時,秀才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看著這個形似冰冷的醫師,又想起方才那高超的醫術,再怎麼說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就算是高價治病,也不見得那個斷臂的男子是有多麼闊綽。
“老先生慢著,我有一事不解,今天我們聞名而來治病,老先生為何就是見死不救,張嘴就要錢。而那男子分明就不像是個闊綽人家,你卻為何潛心救治?”
那老者一聽,又變臉了:“我救人是不是得要錢?”
三人默不作聲,
老者又說道:“沒錢怎麼給人治病,再說了這城裡住著幾萬人,一動刀兵死傷一半,誰問你們這些軍中的要過錢?”
三人正準備開口解釋,卻被老者連推帶搡堵了回去:“快滾滾滾,救你們這些人我嫌晦氣!”
“仁心仁術?行醫本該救死扶傷,這是醫中規矩,你對得起這四個大字嗎?”,老者的傲慢引起了馬軍的惱火,開口罵道。
“跟我論德?護住護民,你們又對得起嗎?快滾!“
一句話像是把鋼刀刺痛了他們每個人,雖然這話聽著很氣,但一時都不知道用何種言語來反駁。
老人氣沖沖將三人推出門外,用力地甩上了醫館大門。
看著部落逐漸起風火,羅桑瞬間像是老了好幾歲,雙鬢青絲成白髮,
臥於府中床榻,披著厚重的長袍。
侍從端來湯藥喝了,又緩緩躺下。
“大頭領,門外大軍司等人求見!”
臥榻上的羅桑一聽他們回了,又強忍著從臥榻上起身,向傳令官一擺手。
馬軍幾人剛進門,羅桑便親自迎接上去關切地問道:“扎西呢,怎麼樣了?”
羅桑見三人吞吞吐吐,又追問道:“什麼意思,你們一個個不說話,扎西呢?”
“亭侯臺府那醫館不給治病!”,馬軍應道。
“然後,你們就?”
“我們就直接把扎西送府裡了。”
羅桑一聽,氣得大聲呵斥:“胡鬧,我幾番勸說張神醫才肯來我部落中。”
“可他獅子大開口,給多少都不夠。”
“要是平常還好,現在這是什麼時候,張神醫最恨的就是打打殺殺的人了!”,羅桑說的激動,將手中柺杖摔在地上,指著三人罵道:“以後要是去看病,一律不許帶刀兵進館。”
“來人!拿我府內延胡索給扎西!”
得罪醫師,從來都是江湖大忌,而此次羅桑怪罪,也讓三人無話可說。
取來藥膏交給馬軍後,羅桑囑託任命道:”大軍司馬軍聽令!今天起,你要多派一些精銳,安插在亭侯府各機要處,確保亭侯府一切正常!“
隨後羅桑又看向敬乾和秀才,抱肩命道:”左右都尉!我命你二人跟蹤此次軍閥入關的目的,還有,這兩天內發生的事情一定要平息下來,我相信你們的能力!“
待三人受命離了府後,
羅桑看著月下秋黃的落葉,自言自語:”又是一年秋,秋後來的總不是什麼好事,我還能挺得了多久...“
深夜,正西街道,
沒有了往日的繁榮,一片死氣沉沉,
聚賢驛站只留下一堆炭火,還不時傳來火燒屍體發出滋滋的聲音和一股子燻臭味。
明月高掛,亭侯府臺內的棚架上,三人正在喝著酒撞著杯子。
“明天你二人出使任務,可要萬分小心,我不想再讓任何一個兄弟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