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照亮的火把,在這家三口人的帶領之下,何晨總算是見到了藏在山洞之中的這頭妖獸。
畢竟,在何晨瞬息治好他家小兒子在先,又明確表示自己是循著妖物的氣息尋來,以查驗其是否害人的話語後,這家人哪怕心中還有些許顧慮,但在何晨這般實力與恩情共在之際,也只能老實帶路。
這戶人家的老頭手持著火把,率先走到了妖獸身旁,以火光照亮妖獸樣貌之際,也以粗糙的手掌撫上了妖獸的身軀。
在火光照耀下,這妖獸的模樣當即展露得一清二楚,何晨的臉上不由露出了意料之外卻又深感合理的神色:
“你家裡的這頭妖獸竟然是狗啊?”
被關在這隱蔽山洞之中,體型分明巨大的妖獸,在火光下展現了身形。
其模樣儘管看著也有幾分像狼,但是那渾身金黃的毛髮,憨厚吐著舌頭的樣子,以及其身後不住搖晃的尾巴,卻分明都在講述著它的身份——狗!
但這狗可不是尋常的狗,趴臥著的它,其腦袋便有常人大小,尾巴稍稍搖晃,抽打在山洞裡便是嘩嘩的落石聲響。
若是其正常起身,想必都能有兩三層樓房的高度,站在這般的巨狗面前,哪怕巨狗不曾做出什麼敵對之態,絕大多數人只怕都會當即毛骨悚然。
“誒!是啊。”
那老頭抬手摸著大黃腿腳上的毛髮,回想著,講述起了過往的故事:
“大黃還是我的爺爺當年養的,它爹孃都是家裡的獵狗,當時這大黃也是當成獵狗在養,打小聽話又活潑,狩獵向來是一把好手。”
“前面幾年都正常,結果不知道是在山上吃了什麼東西,還是怎麼地莫名開了竅,到了它,好像,六歲的時候吧,突然就越長越大了。”
“狗越大,狩獵就越厲害,獵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總難免有人看到這一幕,也就越傳越開了。”
“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我們家也不是在這一塊,但是這狗越來越大,好些城裡人都慕名而來,甚至開價要買大黃,我爺爺那時候擔心出事兒,就搬到這深山來,藏了好些年。”
“之後,就是一直在山上打獵,偶爾下山換東西。”
“我爺爺老了,就把大黃傳給了我爹,後來,又傳給了我,就這麼過著了。”
“大黃它在我小的時候就沒怎麼再長大,不過,也長,就是長得慢了,我們家以前也想過給它配種,但體型差別大了大黃它不願意,反而是有一次遇到了頭母老虎......”
......
畢竟是個年邁山民,講述起話語來時不時顛三倒四,東一下西一下,但是在他的講述之下,何晨對這頭妖獸的來源與成長倒是清楚了。
總的來說,便是一頭從小被獵戶人家養著的獵犬意外成妖,而且成妖之後這獵犬仍然待在獵戶家裡,聽其驅使,一同狩獵,也正是因此,他們這麼老弱病殘的一家,卻能有這般富庶的家境。
不過,到底最早與這大黃成長的老獵人走了很多年,如今大黃儘管仍然與這家獵戶搭對,但卻漸漸有了以它自己為主,而不是獵戶家裡的人為主的行為。
等於這大黃仍然認可這家人,卻不再將獵戶們當成自己的主人,反而將之當做需要自己照料的幼犬的感覺。
一應狩獵都是大黃想去狩獵了,這戶人家才能跟著一同去,大黃也不再如何刻意給它們留獵物。
有時候狩獵多,剛剛回來的獵戶就得再跟著一起出去,不然大黃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但有時候大黃疲了累了,又偏生要在山洞裡待著,一待就是小半個月,不去狩獵不說,還時不時找獵戶家裡要吃的。
老人有一個兒子,便是在這般時日裡獨自外出狩獵,結果在外意外身亡。
發現其身亡之後的大黃,相當憤怒地將害死年輕獵戶的熊給殺了個精光,順帶連周遭其他野獸也放肆屠戮了一通。
但到底那死去的年輕獵戶還是活不過來了。
這一通殺戮的結果,除了給其報仇之外,也就是讓獵戶一家多了不少的餘錢而已。
可這與死去的孩子相比,自然什麼都算不上。
這樣的事情,並不止發生過一次。
也正是因此,他們一家才會在有妖獸驅馳的情況下,走到現在的模樣。
這不能說大黃不好,畢竟作為一頭獵犬,帶了這家至少三代人,而且當下仍然經常帶這家人出去打獵,這已經稱得上相當忠誠。
當初那一位老人養大它的恩情,可謂是遠遠超出地回饋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