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騰?!”
何晨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人影,震撼驚疑地發問。
在他目光注視的方向,乃是一個拖著傷腿收拾泔水的小二。
那個小二長得和王騰相當相似,但小二那傴僂的身軀,看著卻如同上了年紀的老人一般。
而就算只看臉,細傷斑雜、髒亂瘦削的小二,也看不出半點貴公子的樣子。
眼前這個人,但凡在其他縣城遇著,何晨只怕都只會將之當成與王騰長得相像的人。
“叮鈴乓當!”
在聽見了何晨這一聲呼喚之後,小二突然手頭一鬆,裝了滿滿一托盤的髒碗髒盤摔在了桌面上。
小二卻沒有第一時間處理那些東西,反而整個轉過頭來,與僅僅凝視著他的何晨對上視線之後,小二的臉上,分明是激動與無措。
看著這熟悉的目光,何晨的心中當下確定,這個小二,當真就是當年那個活潑熱鬧的內務長老幼子!
“王騰,你這腿怎麼傷的?!來,到我這邊,我看看你的傷勢!”
確定了眼前這個過得如同老鰥夫一般的人,竟然就是當年的王騰,何晨的心中驟然抽痛,趕緊將王騰迎了過來。
王騰的眼眶中分明已滿是熱淚,但是,他卻並未第一時間衝著何晨走來,而是看向了食肆掌櫃,衝其一個拱手:
“掌櫃的,我有朋友過來,還望告假與朋友敘舊。”
得到了掌櫃的同意之後,他方才拖著傷腿,朝著門口的何晨走來。
而且,在抓住何晨的手後,王騰就立刻扯著他朝邊上的小巷子走去。
何晨不知為何,但還是順著王騰的牽引,走到了曲折無人的巷子之中。
“王騰,你腿怎麼了?還有你這......”
看著眼前明顯不知經歷了多少坎坷的王騰,何晨張口想問,一時之間竟都不知道該從何處問起。
不過,也不用何晨問。
這麼久的痛苦折磨,王騰心中積攢的痛苦與委屈早就不知有多少。
在這無人的角落裡,他流著淚就說出了過往。
從門派破滅,一直到現在,王騰的生活當真是一路黑暗與痛苦。
入選另一支播種小隊,但在燃鼎門的封鎖之下根本無法出發,只得放棄;
父親被殺,母親被殺,自己與兄長經脈被廢;
被父親的屬下相救,結果被突然殺出的燃鼎門之人殺光恩人;
被劉掌櫃相助,結果害得劉掌櫃丟了燃鼎門供奉的身份,甚至連藥鋪都被打砸沒收;
流落街頭,尋求了認識的店家幫助,結果店家被燃鼎門一次次找茬,直到王騰主動走人;
......
燃鼎門的人儘管沒有殺死他,但是卻將他當成了釣魚的魚餌,但凡有曾經的門派中人幫他,都必然會被燃鼎門迫害。
劉伯伯沒講的那些更現實,更殘酷的東西,都在王騰的講述中表露無疑。
“晨哥,若是有機會,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述說了自己過往的王騰,臉上的淚水已將臉上的黑灰沖刷出一道道印子。
這低聲嘶吼的聲響,是那般絕望。
等見到何晨點頭,王騰扭頭四下張望,見到無人之後,將何晨往身後一推,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