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起碼還活著。
“和我在一起,不行嗎,我會保護你,我什麼都不要,就陪在你左右,好嗎?”
最後的垂死掙扎。
蘇媞轉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痛苦的眸子,泛著白皮的唇一張一合。
“你——邢燁寒——就是我,人生的災難。”
就是我,人生的災難。
災難。
他一生驕傲的邢燁寒,此刻充滿了挫敗。
他以為他的一生光輝燦爛,所到之處,他就是王。
唯獨在蘇媞眼裡,他不過是個讓她避之不及的災難。
他眼裡的打擊與痛苦,太過明顯,可她視而不見。
他站在那裡,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掙扎,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努力。
“好。”
他才說出那個字。
蘇媞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眼神帶著探究。
邢燁寒繼續說:“你好了以後,就離開吧,我為你準備好一切。”
“你的一切我都不要,對我來說,都是累贅,包括邢夫人這個稱呼。”
心口撕裂的疼痛再次襲捲而來,他想逃離這裡,他怕自己經受不住倒下。
他怎麼出病房門的,他不知道。
他步伐虛渺,走出門三步之遙,轟然倒下。
門外守候的邢天德慌了神。
頓時醫院忙得不可開交,氛圍前所未有的緊張。
一週後……
蘇媞一個人走在醫院的大門口,坦然的接受陽光的沐浴。
深吸一口氣,入冬了嘛,怎麼這麼涼。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攔了輛計程車,回到淺水灣別墅。
這裡有她的所有證件,還有她為數不多的積蓄。
有幾件舊衣服,和一箇舊行李箱,其餘的,她毫無興趣。
別墅三樓窗簾後,一雙眼睛深情而不捨的跟著她的身影移動。
若不是她已死相逼,他就要衝上去抱住她,不准她走。
她若走了,他怎麼辦?
看著一旁的結婚證,他的心稍微不那麼痛了。
起碼,在法律上,她還是他的妻子。
起碼,她的身上還有他家族的紋身。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