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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樣說對菸灰可不公平。”夏洛克將菸灰放回菸灰缸中,然後笑著對凱瑟琳修女說道:
“事實上不同公司、不同產地、不同年份的菸灰都有著細微的差別,我曾經認真的研究過一百四十種雪茄、香菸與菸絲燃燒後產生的菸灰之間的差異,併為此撰寫了一篇《論各種菸灰之間的區別》。”
凱瑟琳修女的眼睛睜的老大,像聽神諭一般聽完夏洛克的發言,她真的很難想象,這世界上居然會有人去做這麼枯燥、繁雜而無聊的事情:
“所以你得出什麼結論了嗎?”
“沒錯,從菸灰的品相上看,居住在這裡的人使用的這款雪茄名字叫做西婭德尼茲,這是一家土耳其公司發售的產品,比較受當地人的歡迎,但不太符合英國人的口味。”夏洛克彷彿閒聊一般說著讓凱瑟琳大受震撼的話語,同時又用手翻了一下茶几上的報紙,接著還拿起茶杯看了一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居住在這裡的是一個奧斯曼人?”凱瑟琳修女努力嘗試跟一下夏洛克的思路。
“我可沒有這麼說過,實際上這種雪茄雖然在歐洲市場的反響並不好,但在中東和北非那些被奧斯曼帝國的餘暉籠罩著的區域,卻有著不少擁躉。所以我們並不能由此斷定,這是一個常年生活在奧斯曼的人。”夏洛克用指甲從茶杯的杯壁上刮下一點黃色粉末放在鼻尖細細的嗅了兩下,接著繼續說道:
“其實答案顯而易見,這裡大機率住著一個埃及人。”
“埃及人?”凱瑟琳不解的發問。
“這種黃色的粉末是木乃伊粉。”夏洛克舉起指尖的黃色粉末給對方看,當聽到這是木乃伊粉的時候,凱瑟琳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嫌惡表情:
“怎麼會有人喝這種東西?”
夏洛克收回手,聳聳肩道:“最初是一些歐洲的貴族認為,這種粉末可以給他們帶來力量,讓他們在進行房事的時候表現的更加從容出色;埃及人本來不信這個,但幾百年過去,隨著歐洲越發強大埃及日漸衰落,他們也開始潛移默化的模仿起歐陸貴族的奢靡風氣.........當然就我個人而言,秉持著嚴謹的醫學態度,這種東西,我是完全不推薦服用的。”
聽到木乃伊粉的用途之後凱瑟琳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好吧,這就是你判斷的依據嗎?”
“是,但也不完全是,任何判斷都是綜合性的,單一線索很難推斷出某個非常確切的答案,剛才那些菸灰同樣是我推斷的佐證之一,還有桌上這被翻閱的報紙,埃及人受帝國的影響非常深,他們的中上層人士普遍有著良好的英文素養;奧斯曼人則不會如此,雖然他們的時代已經落幕,但大部分德奧斯曼貴族還沉迷於昔日的榮光中,做著美夢不願醒來。”夏洛克走到窗邊,語氣平靜地說道: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今天最大的收穫還是這裡。”
“什麼收穫?”凱瑟琳跟隨著夏洛克的腳步,走到窗邊看向窗外。
“一個試圖隱藏行蹤的人,就像隔壁那幾扇窗戶一樣,用窗簾將自己的身形以及所有的生活痕跡遮蔽住才是常態,這樣才能讓他們心理上覺得舒適,覺得安全。可為什麼那幾扇窗戶的窗簾都拉著,而這扇窗戶的窗簾卻被開啟了呢?”
“也許他只是想觀察一下街道的情況?”
“那他只需要拉開一條小小的縫隙就足夠了。”說到這裡,夏洛克不自覺的回想起之前自己和約翰被記者圍堵在貝克街公寓中的經歷:
“他一定有著一個不得不開啟的理由。”
夏洛克抬頭看向對面的樓房,在那排布的密密麻麻的窗臺中,似乎有人隱隱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慌張的躲藏起來。
於是夏洛克的嘴角微微上揚:
“找到你了。”
踏、踏、踏,就在此時,一道急速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狄仁傑正好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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