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分析與幽靈
夏洛克走到奎妮小姐遇難的地方。
蘇格蘭場的人已經把屍體搬走了，只留下白色粉筆畫出的輪廓，地面上還有發黑的血跡，和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肉碎、液體和器官碎片。周圍雖然拉了警戒線，但隨著太陽昇起和早晨到來，還是有很多圍觀群眾聚集到了現場。
“你有什麼想法嗎？”狄仁傑跟了過來，他雙手插在風衣外兜，眼睛略微發紅，這是熬了一宿的成果。
狄仁傑感覺自己最近熬夜的次數有點多，這似乎和他一開始想象的不太一樣，看來這大英帝國的社會公器也沒有那麼好做。
“從阿蓮娜小姐給我們提供的資訊看，讓奎妮小姐乃至阿蓮娜小姐接近格蘭維爾伯爵，應該是汪德雷主管以及他背後的很有可能存在的某些大人物們故意安排的。”夏洛克分析著目前已曾經掌握的情報。
“我後來又詢問了一下劇院內的工作人員，有幾名女性演員委婉地表示，在大前天，她們其實也聽聞過這樣的風聲——汪德雷主管似乎有意撮合奎妮小姐和希克曼先生，當然後來我們也都知道，在希克曼先生專屬包房內的人並非希克曼先生，而是大名鼎鼎的格蘭維爾伯爵。”狄仁傑略微側身補充了一條新的資訊。
“看來希克曼先生也是這場行動的同謀了。”夏洛克點點頭，贊同的說道：“我們現在能夠找到這位希克曼先生嗎？”
“關於這位先生我有兩個訊息，一個是好訊息，一個是壞訊息，你想先聽哪一個？”狄仁傑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了笑，賣了個關子。
“oh，那我選擇先聽壞訊息。”夏洛克非常配合的說道。
“壞訊息是希克曼先生昨天白天見識不對，就已經逃離倫敦了。畢竟這整件事情就算按照他們預定的計劃順利發展，他也完全有可能被格蘭威爾伯爵拖下水。因此昨天在獲得自由行動的第一時間，他就拿著事先買好的船票離開了大不列顛。”狄仁傑用非常遺憾的語氣說道。
“那麼好訊息是什麼呢？快說說看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好訊息是我們找到了他匿名購買船票的票務公司，並透過對所有乘客的排查，確認了希克曼先生購買的是哪張船票。不得不說這位先生應該是過慣了好日子，即便是在匿名逃亡這樣的情況下，也還是買了上等艙位，這讓我們的篩選範圍一下就縮減了很多。”
“真是精彩，希望他去的不是什麼太遙遠的地方。”夏洛克若有所思的說道，然後他就看到了狄仁傑有些古怪的表情：“等等，他不會真的去了什麼很遠的地方吧？”
“也不算太遠，他就去了約克郡，只不過是比較新的那一個。”狄仁傑聳聳肩膀：“不過幸運的是我們有一條更快的航線，我已經安排了幾名戰術機動小隊的成員乘坐這條航線，他們會比希克曼先生早一點抵達紐約，到時候他們只需要在碼頭等希克曼先生乖乖自己送上門就可以了。”
夏洛克拍手稱讚道：“完美的安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樣我們就無法透過審問希克曼先生來獲得汪德雷主管犯罪的證據了。”
“好在我們還有不少著力點。”狄仁傑倒沒有覺得太過遺憾，畢竟眼下這個案子還有不少地方可以挖掘：“我們目前可以確認的是，汪德雷主管存在故意讓奎妮小姐接近格蘭維爾伯爵，並製造醜聞的意圖，但是缺乏直接的證據證明汪德雷主管真實的執行了這一行為。現存的證詞作為證據比較薄弱，尤其是在阿蓮娜小姐的證詞無法作為呈堂證供的情況下。”
“而對於阿蓮娜小姐和奎妮小姐的死亡案件，從動機上看，最有可能實施犯罪的就是汪德雷主管一行人，因為他們有藉此殺人滅口的必要。當然也不能排除她們兩人是因為心靈受到了創傷而產生自殺行為，不過就我們對阿蓮娜小姐的接觸過程中對方的表現來看，我認為她不太像是會做出自殺這一選擇的人。”狄仁傑將自己的判斷說給夏洛克聽，在過去這一兩個月的配合中，他們已經非常習慣這種交流模式。這種交流既是對雙方想法的印證與同步，也是一種檢驗和改進的過程。
“我還記得奎妮小姐昨天屍體的特徵，從肢體的肌肉表現和現場人員的證詞上看，昨夜奎妮小姐的跳樓行為並沒有受到可觀測的外力的脅迫。可這樣說的話，奎妮小姐的跳樓行為應該是出於自願，但我仔細觀察了她屍體的面部微表情，在死亡前的最後時間內，她的臉上，除了驚恐以外還夾雜著一些錯愕。”
“錯愕，你可以確定嗎？說實話，奎妮小姐最後的樣子還是比較複雜的，至少以我的能力恐怕沒有辦法在那樣鮮血淋漓的場面中，辨認出她那殘存的半張臉上的表情有什麼具體的含義........”狄仁傑倒不是不信任夏洛克，他就是覺得這有點太誇張了。
“當然，完全可以確定，我觀察過足夠多的屍體，並對他們進行了精細的解剖，雖然奎妮小姐最後的樣子比較破碎，但是對我來說，還剩半張臉就足夠了。”夏洛克自信的說道，他在這個領域有著獨到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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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還確認了一點，昨天晚上風車劇院的成員之所以會聚集在這裡，是因為主管汪德雷以撫慰奎妮小姐的名義召集大家到來。”夏洛克摸了摸他的下巴，露出思索的神情：“結合阿蓮娜小姐透露的訊息，我認為這場聚會的真正目的可能就是想要創造一個特殊的場合，一個可以讓奎妮小姐名正言順的死在所有人面前的特殊場合。”
“可是夏洛克，這些只是我們根據阿蓮娜小姐的話以及各方的動機作出的推斷，如果我們要證明真的是汪德雷主管一行人為了滅口而殘忍的殺害了阿蓮娜小姐與奎妮小姐，那麼我們就必須給出更加直接的證據。”狄仁傑提醒到。
“當然，我怎麼會遺漏這一點。我認為當前我們可以從兩個地方入手，第一是阿蓮娜小姐的屍體以及發現屍體的第一現場；第二是風車劇院中汪德雷主管的辦公室以及阿蓮娜與奎妮小姐生前常常活動與出沒的地方。”夏洛克朝著狄仁傑揮了揮手，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們趕快動身吧，奎妮小姐的死亡雖然叫人遺憾，但也因此給了我們理由去名正言順地把風車劇院翻個底朝天了。”
在一棟不知名的豪華別墅內，用複雜蕾絲紋飾勾勒邊框的紫色窗紗被微風吹起一角，絲絲縷縷略帶寒意的微風順著這小小的縫隙吹入溫暖的室內，然後瞬間就被燃燒著高檔木料的壁爐驅散。
散發著熾熱溫度的壁爐，能夠讓房間內的空氣變得溫暖和乾燥，至於照明則由幾盞絢爛的玻璃燈負責。
艾德勒女士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輕紗，一呼一吸之間，盡顯她身材的傲人。
“女士，我還是不知道我應該怎樣才能復仇，而且我感覺自己的狀態越來越差了。”阿蓮娜有些侷促的漂浮在房間內，此時距離她離開帕特里克已經過去了11個小時，她的靈魂已經瀕臨消散。
“力量永遠是復仇的基礎，而你非常幸運，因為你已經擁有了這個基礎。”艾德勒伸出她的右手在阿蓮娜的身前輕輕旋轉。
“我不明白，我此時此刻甚至已經失去了肉體，怎麼會擁有力量呢？”阿蓮娜有些不解的看著艾德勒女士的動作。
“你擁有力量，只是你不懂得如何使用這個力量。”伴隨著艾德勒手掌的旋轉，阿蓮娜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凝練，逐漸富有質感。她很難形容這種感覺，這和擁有身體的那種實實在在的感覺不太一樣，但具體不一樣在哪裡，她又覺得自己有些說不上來。
只是恍恍惚惚間，原本她那對任何現實物體都好似無物般的靈魂身軀，似乎可以憑藉自己的意念略微影響一些現實中的器物。
她不知道這番變化背後的原因，但她感覺自己的狀態非常好，原本那種即將瀕臨消散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您對我做了什麼？”阿蓮娜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你現在可能無法明白，但但這一切背後的道理其實非常簡單。”艾德勒女士輕聲笑道：“一位理智而獨立的幽靈，是最容易踏入第二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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