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然,這件事情其實劇院裡不少人都知道.........”
格萊斯頓首相的火車終於在濃濃的夜色中抵達了倫敦。
“外交大臣閣下已經在唐寧街10號等您了。”格萊斯頓的右腳剛剛邁下火車,一名助理就匆匆忙忙的來到他身邊,附耳低聲說道。
“知道了。”格萊斯頓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彷彿這整件事情沒有讓他產生過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他快步向前走去,走上了他的專屬馬車,助理米爾斯同樣也進入了馬車,並將車門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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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鐵製車門的閉合,外間的嘈雜聲響頓時消退大半,車廂裡變得安靜而沉默。
馬車啟動,穩穩的行駛在前往唐寧街的道路上,格萊斯頓倚靠在車廂內部的沙發排座上,他拉起了窗簾,眯著眼睛,像是在小憩,米爾斯也不敢打擾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首相先生沉默不語地坐著。
迷迷糊糊的狀態中,他似乎聽到格萊斯頓用含糊不清的話語嘟囔了一句:“我可真想給那傢伙來一斧子。”米爾斯並不敢多說什麼,只當做自己什麼都未曾聽見。
終於,大約行駛了15分鐘後,馬車抵達唐寧街10號,格萊斯頓非常準時的從座椅上醒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扣好釦子,接著從容不迫的走入他忠誠的官邸。
格蘭維爾伯爵焦躁不安的坐在首相辦公室內的沙發上,時不時扯動一下他的領帶,明明不到五月,他卻覺得辦公室內的氣溫分外悶熱。
“首相先生還沒到嗎?”這是他今夜第5次詢問起首相先生的行程,而他獲得的回答依舊是那一句模式化的“首相先生正在全力趕來的路上。”
這種略顯敷衍的態度讓格蘭維爾伯爵感到憤怒,雖然以往他來到唐寧街10號,如果詢問起首相的行程,得到的回答也是類似的,但今夜的他相較以往更加敏感一些。
然而就在他準備發怒的時候,官邸樓下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他敏銳的意識到,首相閣下恐怕即將到來,於是他立刻壓制住自己的怒火,雙手猛的搓了搓臉頰,露出一個謙卑中帶著一點點可憐和討好的微笑。
“伯爵先生。”格萊斯頓人還未走到辦公室內,洪亮的聲音就已經充滿整個官邸:“我聽說了您的事情,見到您眼下精神還不錯,真是叫人高興。”
格萊斯頓大步的走入辦公室內,同時伸出一隻手,格蘭維爾伯爵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伸出自己的右手,而是雙手握住了格萊斯頓伸出的右手,,真誠的搖了兩下,以顯示他此刻的謙卑與無助。
“您受委屈了,我相信這是一次有預謀的、可恥的構陷。”格萊斯頓的語氣同樣真誠,就彷彿他根本不相信格蘭維爾會作出敗壞名聲的事情一樣。
聽到格萊斯頓的這句話,格蘭維爾的表情都變得生動了起來,像是煥發了第二春:“您願意相信我,實在是太好了,我承認我確實犯了一些錯誤,但這些錯誤是被人刻意設計後的結果,我最初只是想要欣賞一下阿蓮娜小姐的表演根本就沒有想過和一名不知名的戲劇女演員發生什麼。”
“我完全相信您,格蘭維爾先生,我完全相信您。”格萊斯頓伸出自己的右手在格蘭維爾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表達自己的安慰:“不過,事實是一回事,政治卻是另外一回事。”
“作為自由黨的黨魁,我希望您能就這件事情儘快向公眾發表道歉宣告,要誠懇的道歉而非是敷衍,雖然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情背後存在著陰謀,但民眾是不理性的,我們得照顧著他們的性子來。”格萊斯頓的語氣變得更加柔和,彷彿是一名正在勸慰孩童的老師:“另外黨鞭先生也會就這件事情進行表態和譴責,這會讓您受些委屈,不過這是必要的,您的名聲會受損,但實際利益並不會受到太多的傷害。”
這句話毫無疑問是空頭支票,畢竟對於一名政治人物來說,名聲就是他最重要的實際利益之一。不過格蘭維爾也知道自己恐怕獲得不了比這個更好的條件了,畢竟不論他是不是真的被人構陷,醜聞的當事人終究是他,而這種醜聞,即便是事後進行澄清,民眾通常也不會相信。當然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清楚他自己可不是無辜的。
所以沒有任何猶豫,格蘭維爾伯爵點頭如搗蒜,認真答應道:“我會立刻向公眾進行道歉,會讓所有人看到我的誠意。”
“期待您的表現,不要憂慮,我們永遠站在一起。”格萊斯頓拍了拍格蘭維爾的肩膀,目送對方離開。
然而就在格蘭維爾前腳剛離開的時候,格萊斯頓辦公室的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喂,我是格萊斯頓。”首相先生本來以為自己今天的心情不會再壞了,但此時此刻,當他接過電話,聽到電話內傳來的那個訊息的時候,他的心情還是不可挽回的,跌向了更深的谷底。
“你說什麼?海德公園內發現了知名戲劇演員阿蓮娜的屍體?目前懷疑對方同樣是格蘭維爾伯爵的侵害物件之一.......”,格萊斯頓的手忍不住緊緊攥起。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電話掛了,同時轉身,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對米爾斯說道:
“把格蘭維爾叫回來,讓他立刻做好辭職的準備,另外讓幕僚部門馬上起草一份辭職宣告,我們要趕在新聞見諸報端之前,就把辭職的程式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