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這一瞬間彷彿有一個晝夜那麼長。
別人只看到虛竹遠遠的一掌推出,鳩摩智就驚駭的大汗淋漓,如同一個醉漢一般,向後跌坐在大青石上。
但是,鳩摩智在這一瞬間被打掉了自己所有的驕傲。
剛才炫技有多麼的猖狂,此刻具有多麼的沮喪。
那心神被奪的感覺,有一絲絲的熟悉,如同當日在擂鼓山上一般。
鳩摩智驚恐的指向虛竹說道:“你……你……,是他傳授的你?”
虛竹也有些好奇,反問道:“大和尚你也認識天山童姥嗎?”
鳩摩智慌亂地否定:“不,不,不是什麼天山童姥,我說的是賀…賀太傅!”
虛竹恍然大悟,原來那天星宿老怪和鳩摩智,本來已經逃跑,卻又不由自主的走了回來,原來是被賀太傅以無上法力擒拿。
竟然給鳩摩智留下了如此巨大的陰影。
虛竹搖搖頭,實話實說道:“不是的,賀太傅與我一起去過天山靈鷲宮,但是並沒有傳授神通,我們一路上只是討論了一些佛理。”
“不可能!”鳩摩智斬釘截鐵地否定:“這普天之下還有誰會?還有誰會?!你剛才這一掌,分明動用了無上精神法門!
這已經不是武學了,這是神通!拿人肢體不過下乘,拿人精神才是上乘!
你剛才這一掌撼動精神,斬人心緒,分明就是摸到了神通的邊緣!”
虛竹緩緩搖頭說道:“大師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用的就是般若掌啊!”
“般……般若掌?”
“不錯,原本小僧在少林寺中只習得羅漢拳和韋陀掌,般若掌是萬萬不會的。
不過今天聽神山大師唸誦般若掌的精義,心有所感。
剛才又見了大師的招數,所以自然而然的使了出來。”虛竹合十一禮。
“精義?什麼精義?啊?!你說,什麼精義?”鳩摩智裝若瘋魔,轉過頭死死盯著神山大師。
神山大師之前見了鳩摩智功夫的精深,造就心下暗暗恐懼,此時被他這麼一看,一時慌亂起來,再也不復跟剛才玄慈鬥智鬥勇時一樣牙尖嘴利,結結巴巴的說道:“什……什麼精義,我……我不知道啊!”
虛竹此時開口誦經道:
“如或長夜不安,心念紛飛,如何懾伏?
境智俱寂,心慮安然。
外不尋塵,內不住定,
二途俱泯,一性怡然,
此般若掌內功之要也。”
鳩摩智目瞪口呆,如遭雷擊:“這…這…這不是般若掌開篇的佛經嗎?
這怎麼能是內功精要呢,這個為什麼會是內功的精要?”
虛竹撓撓頭,不敢相信的回答道:“可是這句話說的明明白白,這就是般若掌內功的精要啊!”
鳩摩智忽然哈哈大笑:“沒錯!沒錯!
開篇就已經說了,這是內功的經要,但是誰會去看?誰會去練!
誰會真的以為這是內功的精要!
內功的精要竟然不是打坐,也不是執行內力、驅使內力的法門,而是修行!是修心!”
“阿彌陀佛!”在場的所有玄字輩高僧以及神山大師等人,齊齊呼了一聲佛號,面露慚愧之色!
他們也一樣,練習內功絕技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注意仔細揣摩過開篇的佛經。
總以為那些不過是先輩們勸人向善,少做殺戮的勸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