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上了蕩歌山。
臺卿照例是祭拜了自家師父,又將之前從戰場上帶回的師父肉身取出。
仍是一副漂亮的水晶棺,卻不是她家師父最喜歡的地方。
蕩歌道人喜歡的始終是青竹一般淡雅的家居,故而連整座山上,那些奢華的東西都尋不到第二件。
臺卿小心翼翼取出棺槨。
她師父曾經說過若她死了,便要葬在山北面最大的那一棵桂花樹下。
當時臺卿還不知死生為何物,卻已經很是忌諱了,很生氣的同自己師父呸呸呸了幾句,得到了男人笑著摸摸頭。
堅持了數十年,沒想到最後那句話竟是一語成讖了。
臺卿開啟了棺槨。
水晶棺到底不舒服,既然入土為安,不如選擇她師父更喜歡的柳盒
只是開啟沉重蓋子的那一刻臺卿卻驚呆了,本來完好的躺在棺槨中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身華美的衣袍,與衣袍掩映下那不起眼的黑灰。
她的師父,最終還是與他的師弟一起,化為了天地之間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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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歌山上又飄起雪了。
臺卿捧著不大的木匣子,無憂與成鉞跟在她的身後。
桂花樹上壓著厚厚的雪塊,卻仍有葉子是綠的。地上是早已準備好的坑洞,臺卿最後碰了碰手中的匣子,放入了這不大的土坑之中。
沒有用仙術,三人一鏟一鏟,填平了土坑,也填平了上一輩之間的,渺遠的恩恩怨怨。
臺卿三人,站在那山頭許久,直到天空漸漸黑沉下來,這才離開。
雪落得很快,不多時,那新生的墳冢上邪是一片雪白。
如同紛紛擾擾的大地,從來都是一片溫柔的白。
臺卿的情緒接連低落了許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