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卿笑笑,又輕輕咬了一口糕點。兒時蕩歌道人不以禮來拘束她,這麼多年她也沒變過。又淺淺喝了一口酒,她避重就輕:“你知道無憂嗎?嗚——是個可愛的小子呢。”
“那天你死了,我昏迷。醒來就看見一個胖娃娃坐在我身邊,一點點大,什麼也不懂,只知道哭。”
成鉞斂下眼睫,飲了一口酒。
“他太小了,名字也沒有。我做主,為他取名叫‘無憂’。
“我就把他帶回山裡,養了這麼幾年。到了他大概懂了一點人事,才放他下了山。”臺卿把玩著杯子,細白的指尖襯著碧玉的杯壁,玲瓏的好看。
似乎玩夠了,臺卿飲了一口酒,“我其實知道他的身世。”她說。
成鉞聞言看了她一眼。
“他今年來找我了。”臺卿繼續道。
“已經是個大小夥了,和你長得很相像。”臺卿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平時都隨我一同下山,那次下山的時間不夠,我真以為那就是你的私生子。”
成鉞不說話,只是收起了酒壺。
“喝多了傷身。”
臺卿也不挽留,她只是想借著酒勁證明一些事情,一些她清醒時可能無法問出口的事情。
“無憂說要我去參加他的生辰,自己卻半點不著急的樣子。說實話,他前後性格變化也挺明顯的。”臺卿笑笑,柔軟的眼波投向成鉞:“不像他,反而有點像你......”
成鉞目光灼灼:“你就憑這些認定我是無憂?”
臺卿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拋下酒杯,起身伸了個懶腰:“怎麼會呢,人畢竟會變,萬一他忽然開竅了?”
又捻了一塊糕點,臺卿在成鉞的眼前揚了一揚:“是桂花糕啦!無憂做出來的味道和你的雖然很像,卻還是有一。”
成鉞看著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也露出了一個和緩的笑來。
“那你更喜歡誰家的呢?”
臺卿肯定道:“你。”
成鉞怔了一瞬,忽然笑了起來,一時間幾乎停不下來。
好半晌,成鉞才止住了笑。看著面前面色酡紅的臺卿,他輕輕拈了一粒糕點放入嘴裡,細細品位一番,最後做出了評價:“是我的功課做得不仔細。”
臺卿似乎高興了起來。
滿臉寫著果然如此和不出我所料。
成鉞有許久沒有看見如此放鬆的臺卿。自從那件事以後,他也悄悄地見過幾次臺卿。每次她都把自己偽裝的如同小刺蝟,稍微靠近就會灼傷你。
唯有她的醉態最是嬌憨,這才勉強能窺見她小時候的影子。
一點點自以為是的可愛。
臺卿似乎真的有些醉了。稍稍湊近了成鉞一些,
她看向成鉞的眼睛。
她從沒有說過,她曾經很愛這雙眼睛。
一點點棕包裹著大片的黑,懷著天真熱烈的或是含著柔情的。
她都見過。
甚至於這雙飽含淚水的眼睛,也曾夜夜出現在她的夢鄉。
她卻唯獨沒有見過此刻的眼睛。黑中透著一點點的紅色,一點點的懷念一點點的柔情,和一點點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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