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卿迷茫地搖搖頭。在送走無憂後,她潛心修煉數年,唯一出關的日子也僅僅只是剿了個莫須有的匪。剿匪沒受傷卻路遇魔教,受了點傷。發現錯過了無憂的生辰便繼續回宗門閉關修行,連禮物也只是遣了個小童送了過去。
閉關幾年,一出關便要去赴無憂的宴,沒接觸過外界,自然也並不通曉這些世事,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收到這請帖。
忽而,她神色一凝,像是想起什麼來。
臺卿的手探進袖中,在無憂莫名的眼神裡從袖中掏出了一張葉子。
那葉子接觸到空氣,便活靈活現地舒展開,先是敲敲臺卿細白的手指以示不滿,復又扭扭葉柄轉轉葉尖,很是高興的樣子。
無憂看得新奇:“這是什麼?”他看向臺卿,眼裡滿滿是求知慾。
臺卿笑著摸了摸它,那葉子更是歡愉了,扭扭蹭蹭的,像是有了靈智。
“這是需言草,”臺卿撓了撓葉子,葉子也蹭了回來,:“是岷山的特有植物吧。那邊靈氣充裕,這草估計年份也很足,生了些靈智,確實是我見過最活潑的。”
那草似乎知道臺卿在誇它,小小的莖也挺直了,一副我最強的樣子,引得臺卿不由失笑,她繼續解釋道:
“這草主要是用作傳話的,故而也叫做青鳥草,聽說修真界很多青年男女都拿它去傳情……”
臺卿的表情實在溫柔,低垂著眼睫像是收斂的蝶翼。無憂看著她,連眼神深了幾分。
那草做完一套熱身運動,葉子忽然卻搖身一變,在無憂冷淡的目光中,變成了一張散發著油墨香氣的紙卷,自顧自地展開了。
無憂湊上前一看,卻見這像是暈染著明月青竹的紙上赫然印著些字跡,他不由一字一句讀開:
“三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數月不見兮,頭搶南牆。美人啊美人,你在何方?玄松念你,唸到心慌……只願今歲相見於雲山,執你的手兒互訴衷腸……”
他幾乎失了聲,好半晌,才勉強問道:“臺卿,這是什麼東西?”
臺卿還沒喝完的茶含在嘴裡差點噴了出來。
她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信的內容,努力吞下那口嗆人的茶水,一把奪過那看著很有些古韻的紙張。反覆確認了一遍內容,發現果然與無憂所言不差分毫,不由氣急敗壞,“啪”的一聲收起了捲紙來。
她急喘兩口氣,又灌了一口茶水,好容易冷靜下來,這才對無憂道:“別管它,只是個登徒子所言罷了。”
說著還是有些惱恨,正想燒了這捲紙,卻見它像是什麼能趨利避害的小動物似的,忽而又幻化回了初見時的小葉子,討好般蹭了蹭臺卿的手腕。
臺卿嘆了口氣,好好收拾起了這片葉子,看向面色不知何時有些發沉的無憂,緩和了情緒,笑道:“那是我早年交往過一位友人,多年沒聯絡,未曾想他的行事越發孟浪了。”
無憂聞言還有些疑惑的樣子,臺卿卻沒有理會,嘴角卻抿出一個笑,繼續道:“他叫玄松,是玄遠門的弟子。這信也許是要打探我是否要參加本次的雲山宴吧。”
“那麼師父,”無憂的眼睛難得幽深,他緊迫的盯著臺卿的眼:
“您要參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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