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信元看了一眼，有點奇怪，說道：“威廉先生，您還好這口啊？倒是沒想到。看來真是錢多了就學壞啊。”
“我可不沾這東西，”威廉說道，他轉身跟手下人道，“隨便找一個人來。”那下人立刻從腳伕群中拉過出一個人來。威廉打量了一下這個腳伕，拿手裡的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用漢語說道：“你認得這個嗎？”
那腳伕眼光登時放的極亮了，連忙點頭道：“認得認得，是福壽膏3啊。爺，您老這是要賞我？”
威廉笑道：“可以賞給你，不過有個條件，”說著伸出腳來，道：“你看我的鞋，剛下船就落了灰。”
那腳伕立馬明白，忙道：“知道了，爺。小的給您舔乾淨。”說著馬上跪了下來，伸舌頭就在威廉的鞋上添灰。威廉和他同行的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威廉笑著轉過頭來對信元道：“怎麼樣，人家隨隨便便就肯給你當狗。橫行無忌不是輕輕鬆鬆嗎？”說著把福壽膏的盒子扔給了腳伕，腳伕馬上撿了起來揣在懷了衝出了人群去找地方享用。
信元不喜歡看這種故意戲弄人的場景，嘆了口氣，一言不發。
這時人群中突然又有一個腳伕衝了過來，眾人猝不及防，見他一個滑跪，跪倒威廉的面前，抱住威廉的腿，哀求道：“爺爺，行行好，我也給您擦鞋，您也賞我一塊，我三天沒吸了，癮犯了快要死了，您行行好，行行好吧。”
威廉這人有些吝嗇，玩性一過，便不願意再給其他人施捨，見那腳伕衣著甚髒，厭惡之情陡然而生，直接飛起一腳把他踢開，罵道：“給我滾，沒時間搭理你。”
那車伕當真是煙癮大犯，也不管不顧，對著就這幾個洋人就是一個勁的磕頭如搗蒜一般。洋人們也只是嘲弄地看著他，並沒有一個打算施捨。
車伕看洋人不肯給，看到旁邊的信元衣著華麗，趕緊爬到他的面前又要磕頭。
信元見狀眉頭緊鎖，突然喝道：“給我起來！”說著一腳輕踢了一下腳伕的肩膀，那腳伕本來就要跪下了，被他這一踢身體不由自主向上，竟然藉著這力一下又站了起來，也沒有往後仰翻，看來這一踢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
威廉一旁直挑大拇指，讚道：“好本事啊，我今天可又看到信元君顯身手了，不過這個小玩意可不過癮，得看你動真格的跟人打才好玩。”
“我辛辛苦苦學來的本領，倒被你當耍猴看了。不過今天就是今天了，我可要找找廣州地界的武林高手了。”
信元把手搭在那個驚魂未定的煙鬼腳伕肩上，竟也用漢語說道：“小兄弟，問你，還想要福壽膏嗎？”
那車伕點點頭，道：“要、要。爺您說，我什麼都可以幹。”
“不用你幹啥，不用緊張。你知道廣州城裡有名的武館嗎？帶爺去耍耍。”
注：1月代頭：古代日本武士所梳的頭型。
2李瀚章：時任兩廣總督，為晚清名臣李鴻章之長兄。
3福壽膏：鴉片的別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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