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官員一個接一個被判罪,抄家,處死,他們也被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接受本不該有的懲罰。幾千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下這二百人。
慢慢的,他們認命了。
他們沒有責怪過任何人,皇上也好,那些官員也罷,都是身不由己,要怪也只能怪他們命該如此。
現在,突然來了個年紀輕輕的女娃娃,承諾會讓他們恢復原本正常的生活,他們真的猶豫了。
這個人,能相信嗎?
楊六水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許久後,他只道,“賭一把吧。”
賭這位巡撫使確如傳言一般,不懼強權,本領非凡,賭她能順利解決黃州之事,收回兵權,賭她能兌現她的諾言。
這是他們這群人最後的機會了。
——
按常理來說,把名單上的人每個家裡都去一遍是不可能的。
人數太多,也沒有必要。
但姜榆偏覺得很有必要。
用她的話說,去,必須去,必須挨家挨戶地去。萬一發現不同點,突破口不就來了?
於是乎,真的就按名單上挨家挨戶的去了。
每天日出出府,日落也不歸,披著晨光出發,裹著夜色回家。天天忙著大街小巷的走,找地方。
說走是真的走。
因為姜榆不坐馬車。
理由是,初到貴寶地,人生地不熟,以後查案時難免不方便,正好藉著這個機會熟悉環境,認認路。
上司不坐,下屬肯定也不會坐,張常海只好每天跟在姜榆身邊四處走。
就這麼走了七八天,去了多少人家不知道,找到多少線索也不知道。張常海只知道自己靴子走壞了好幾雙,人也瘦了一大圈。
想他一把年紀,何時遭過這份罪。
然後就累病了。
姜榆三人來探望的時候,他十分難過地表達歉意,因為自己身子的原因耽誤了查案的進度,著實羞愧。
姜榆能說什麼呢,當然還是那些官方的套話。什麼好好休息,身體最重要,要趕快好起來,黃州百姓還等著您等等,如此云云。
張常海笑著答應。
表面笑呵呵,實則心裡模擬千次萬次無數次把姜榆腦袋擰下來放到腳底下摩擦的畫面。
奶奶個腿的,要不是你每天跟不要命似的東奔西走,老子能累病?
偏偏心裡話是不可以說出來的,只能憋著,臉上還得控制好表情,不能讓人察覺到異樣的情緒。
但就是好氣!
一看見這個丫頭片子,他偽裝這麼多年和藹可親的外表,溫文爾雅的脾氣秉性,全都土崩瓦解。
就他媽的想罵娘!
不行,他是最溫柔,最有風度,最善解人意的刺史大人,是百姓的父母官,他不能發脾氣,不能罵人。
張常海反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然後躺在床上,大被蒙過頭。
這樣罵人就沒人看見聽見了。
死丫頭片子,早晚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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