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韓大人剛從監牢出來,正好看見姜榆跟高琅從甬道入口走過來,忙過去相迎,明明是陰冷的雨天卻滿臉是汗:“姑娘可算來了。”
“大人何事如此焦急?”
韓大人嘆了口氣:“姑娘跟下官來看便知。”
姜榆看了眼身後,面無表情,跟著韓大人進了監牢。
這裡近來犯人甚多,之前還叫嚷著要放他們出去,現在卻是安靜的很。
韓大人帶她來到了東面的一間牢房。
裡面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讓人作嘔。
兩個揹著藥箱的大夫用方巾掩住口鼻,正在給躺在草蓆上的人把脈。
而上面的人,正是之前被審的劉氏兩兄弟。
姜榆堵著鼻子,看向韓大人。
韓大人解釋道:“自從他們服用了姑娘給的藥,回來之後不到三個時辰就開始嘔吐不止,半個時辰前獄卒來報說他們暈了過去,怎麼叫都叫不醒,下官怕出什麼事,故而叫了兩位大夫跟姑娘一塊來看看。”
兩個大夫號完脈,向他行禮:“啟稟大人,這兩人脈象虛浮,似有似無,怕是性命堪憂。”
性命堪憂?
這犯人怎麼能輕易的就死!
“二位可有辦法救他們?”
大夫不約而同的搖搖頭:“這二人身中奇毒,草民慚愧,學識淺薄,不知解毒之法,恐怕無能為力……”
韓大人心中一驚,看向姜榆,“姑娘這……”
姜榆從始至終都沒說話,盯著草蓆上兩人發紫的嘴唇看了半天,道:“韓大人,可否準備四個雞蛋清和兩碗鹽水拿來?”
韓大人立即叫人去辦。
沒一會兒,兩個獄卒拿著東西過來,姜榆接過,讓獄卒把地上的二人扶起來,捏著下巴,撬開嘴,硬是把鹽水和蛋清給他們灌了下去。
接著,她又點了二人三處穴位,叫獄卒把人放平。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劉氏兄弟陸續睜了眼,抱著恭桶開始哇哇的吐。
屋子裡的那股怪味更濃了。
姜榆轉身退了出去。
韓大人,兩個大夫,包括身後的捕快和衙役全都目瞪口呆。
明明剛才還性命堪憂,這就活了??
等他們吐完,兩個大夫又被韓大人叫去為其把脈。
出來時,全都面帶喜色:“神了,真是神了,這二人的毒解了,就是太過虛弱,得好生休息。”
韓大人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神色緩和了不少,“有勞二位,賞錢跟他們去領。”
大夫行禮告辭,跟著高琅出去。
外人走了,韓大人才敢去問姜榆:“姑娘這是用的什麼法子?”
姜榆喝了碗茶,被牢房裡的味兒燻得有點頭疼:“最開始給的解藥是要把全身的毒素逼出來,所以才會嘔吐。他們這樣應當是毒素未清除乾淨,在身體裡出不來,我只不過是像個辦法幫他們吐罷了。”
殼為毒性一般,不會致死,但會擾人心智,短期內將人的各項能力發揮到極致,帶來的後果也是難以想象。所以不能像對烈性毒藥那般以毒攻毒,反而是要用催吐的方式將其逼出,再配合後續的服藥,方能徹底清除。
聽她這麼一說,韓大人就更放心了,不由稱讚道:“還是姑娘厲害。”
姜榆放下茶碗,沒接這句話,反而問了別的:“其餘抓到的犯人,大人可有審問?”
“自是有的,用姑娘告訴的方法,下官將所有犯人通通審了一遍。招供倒是都招供了,但說的話沒什麼有用的,只說自己和親友或是鄰居發生了口角,之後就發現自己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