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地球未知遙遠處,黑暗的星空中。
這裡不臨近任何一顆恆星與行星,漆黑而冰冷,空蕩悠遠,只遙遙地能瞥見遠空的一點點微光,似是某個遙遠的星系。
冰冷和死寂,正是這片宇宙的底色。
而如果仔細觀察,便能注意到,在這片黑暗而死寂的星空空域中,偶爾會有一點點的光芒閃掠。
新京艦隊,正停靠於此。
那閃爍的微光是部分受損嚴重的戰艦無法維持隱形與靜默所洩露出來的戰艦上的閃光。
而此時此刻,整個新京艦隊的殘艦之內,旗艦雲城號艦橋中,光線昏暗,大家都忙碌在自己的位置上。
測算距地位置、偵查臨近空間、檢查艦隊狀況、調配資源和醫務人員……
脫離了戰鬥,甩開了比鄰星艦隊卻不意味著徹底安全了,新京艦隊殘餘的二十九艘戰艦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損,有的甚至已經快要到了損失快要墜毀的程度了,而且,沒艘戰艦內都有大量的受傷人員,在打擊中震盪碰傷的、因為擊穿戰艦的打擊或打擊引發的連鎖效應受傷的、操縱不當與工程受傷者等等,傷員的數量龐大,甚至有不少指揮層受傷。
因此,整個艦隊在確定了已經甩脫了比鄰星艦隊的追蹤後便靜默下來,迅速處理戰艦裡的情況。
在各個戰艦中,醫務人員、輔助人員早已忙成了一鍋粥,通訊訊道里的聲音一刻沒有停下過。
但在指揮層的訊道中,卻已經沉默了太長時間。
已經很久沒有人開口了。
李依蘭略微抬起頭來,有些擔憂地看著前面的那位指揮官閣下。
在徹底聽完喬向晨最後的語音信件後,那位指揮官閣下重重地拍擊了他的座位,巨響聲在艦橋裡迴盪,而在那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再說過話了。
哪怕只有一個背影,李依蘭都能感受得到那種悲痛和沉重的心情。
彷彿能將人壓垮。
而同樣沉默的還有烈陽號。
林遠東早已離開了自己的位置,推開想要和他說些什麼的李巖,回到了自己在烈陽號之中的房間,關上房門,沒有再說些什麼。
他顯得很生氣,暴躁的彷彿突然得了嚴重的躁鬱症。
這位老大是個複雜的人,但也是很簡單的人。
李巖代替林遠東下達命令,配合艦隊內的互相協助與救援,沒有讓人去打擾自己的老大。
在烈陽號的醫療室裡,宋博義結束簡單的身體檢查,坐在角落裡透過舷窗盯著視野遠端的某個光點發呆。
那或許是一個行星。
但這已經不是地球了。
甚至不是太陽系。
蟲群和比鄰星艦隊折騰了整整七個月,記錄了大量的航路,且為了避免在與比鄰星艦隊糾纏不休的同時,具有一定航行經驗的蟲群一直在有意地避開其他恆星系或可能有艦隊和生命出現的地方。
而這一次新京艦隊的逃亡道路就是選取了蟲群的某個記錄點並做了一點點修正,以此來避免比鄰星艦隊順著蟲群的路線找到他們。
宋博義已經發了好長時間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