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利安德爾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在他的面前，能看見確實有四個斷口，從骨骼的走勢來看，這應該是從女人後背生長出來的某種帶骨骼的器官，然而它們被蠻力掰斷了，斷口並不整齊，橫生的骨頭在血肉間……
而讓利安德爾更驚訝的是，這裡的傷口明顯有海水浸泡過的痕跡，更有多次崩開的痕跡，且看著像是才產生不久的傷口，但這些傷口周圍的癒合程度卻相當可觀，甚至若不是那些骨頭還突出著，可能早就已經徹底癒合了。
這樣的自愈能力，甚至已經可以只能用非人來形容了。
但這些骨頭必須要處理掉。
孟依白看不見自己的背後，茫然地問道：“怎麼了？”
利安德爾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猶豫半晌，才是斟酌著說道：“你的後背上有四個骨刺，恐怕得處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利安德爾沒說太多，完全是從一個醫者的角度考慮的。
利安德爾說的比較含蓄，但孟依白也明白了：“好。”
“跟我來吧，我們得去後面的手術室。”利安德爾便站起身來，注意到孟依白本能地看向另一邊的蘇然，老人苦笑一聲，道，“放心，他雖然高燒很嚴重，身上的傷勢雖然嚴重，但遠遠沒有你的眼中，而且，他的體格很好，死不了。”
孟依白這才笑了笑，站起身來，跟著對方向前走去。
利安德爾一邊走，一邊道：“這裡的醫療環境比較差，希望你別在意——而且手術過程估計會很疼，恐怕要用一點麻醉——你有心臟病或者其他的……”
說到這裡，利安德爾便微微頓住了，他忽然意識到，這樣的一個覺醒者，怎麼可能有什麼心臟病？
而孟依白則是擺擺手：“麻醉就不必了——我倒不是信不過您，只是，這東西可能對我沒有什麼用，用在我身上，完全就浪費了。”
利安德爾微微張著嘴，這會兒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受限於環境和條件，手術很簡陋也很粗糙，讓利安德爾驚訝的是，沒有用麻藥，孟依白這個看起來漂亮又柔弱的少女就咬著一塊毛巾走完了整個過程，直到利安德爾取下了四根所謂的“骨刺”，消毒並處理了傷口，少女都沒有發出一聲。
而且，可能是因為身邊有人，孟依白也不再那種悄悄的碎碎唸了，一直都頗為沉默。
只是等她吐出嘴裡的那塊毛巾的時候，利安德爾才心驚肉跳地發現那塊毛巾都快要被咬爛了，他不由得看向另一邊的孟依白。
孟依白則衝他露出微笑。
一口尖尖的牙齒。
利安德爾的面容就變得僵硬了。
——這真是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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