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等了一刻鐘，才見歐陽老爺子緩緩走來。
他對身邊的車伕說道：“你先下去，爺要跟歐陽老爺子聊聊。”
都淪落到跟一個車伕解釋了，可見夜子楓他們管得有多嚴。
然而，嚴歸嚴，他們對夜凌的尊重是不會少的。
“家主，小的就在外面走走，很快就回來。”
這意思是給夜凌的時間不多，不然他不好跟家裡的小主子們交代。
夜凌無語，他是囚犯嗎？只給他一點放風時間，他是來看病的好不好。
歐陽老爺子過來就看到夜凌乾瞪眼，立刻笑道：“夜家主真是好雅緻，居然到老夫這玩瞪眼來了。”
“老爺子別來無恙，看上去越來越精神了，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夜凌不動聲『色』的調侃。
他把車伕支開自然有自己的目的，可這個目的，說起來還有那麼點好笑。
人家生病是身邊的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可到了他，就要瞞著身邊的人，自己一個人承受。
“夜家主這氣『色』可不好，思慮過多可是會出事的。”
夜凌無奈一笑，“有勞老爺子給我看看，我還有多久可活吧！”
歐陽老爺子無奈診脈，眉頭越皺越深，最後化成一聲嘆息。
“你這身體是越來越差了，我們這些老頭子都沒你的差，她人還活著，只是沒醒而已，你這又是何必。”
“哪怕你的身體差了，可調養一番還能活個好幾十年，難道這幾十年你就這麼過了。”
夜凌冷笑，他還能怎麼過，等到這些孩子完全執掌夜家了，那他的使命就完成了。
“老爺子說說吧！要是不養了，我還能活多久。”
“你這是找死。”歐陽老爺子被氣得吹鬍子瞪眼。
不想死的他見多了，可不想活的還真是少見，你不想活就不想活吧！還當著他這個醫聖的面說。
“老爺子，這些個年月，你有感覺到我活著嗎？”
心都死了，談什麼苟活，要不是還有個小傢伙在，他都不會在夜家撐著。
“不是還有寒尊嗎？他還沒回來，難道你就放棄了嗎？”
夜凌搖頭苦笑，“你別騙我了，當初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成功的機會那麼渺我已經不抱希望了。”
“勞煩老爺子告訴我，晨晨這樣還能撐多久，要是永遠這樣，還不如死了。”
“哎！”
“這是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本來她早該死了，如今這麼吊著她的命，使她體內殘留的生機被激發，這對她不是好事。”
看上去身體是好了，可靈魂卻被困在哪裡受折磨。
他們這些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夜凌心裡已經涼了，他本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那天夜子晗去找歐陽老爺子的時候被他看到，他本以為他們是在討論晨晨的病情，所以跟了上去，沒想到居然聽到夜子晗要歐陽老爺子給晨晨吊命。
這已經不是什麼靠人參等貴重『藥』材了，而是靠晨晨自己吊命，身體活著，可靈魂卻被困在身體裡受苦。
當初他並不知道，只以為夜子晗是想給他爭取時間，現在他明白了，可他不怪那個孩子，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