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眼中沒有責怪，但卻讓人感到壓抑，彷彿這就是無形中的逼迫。
“大夫人如何了。”看到那個一身紅衣的姨娘，晨晨微微皺眉。
不說蕭夫人的喪期剛過，就是大夫人蕭淑芸病了，也不能穿這樣的衣服過來。
“姨娘們算是長輩，但終究是姨娘，有些事還是不要過分的好。”
晨晨的眼神一直沒動，那身穿紅衣的姨娘自然也明白晨晨說的是誰。
她在這些人中最年輕，在自家院子裡也是最受寵，這身紅衣是夜家尊者給的尊榮，因為自家院子裡沒有主母，她也很隨意，沒想到今日居然被抓著當錯處來說了。
“多謝小夫人教誨，院中還有事，我就先走一步。”
依萍看著被嚇走的人，有些意外的看著晨晨。
她一直以為晨晨妒恨大夫人蕭淑芸，不會幫正院，沒想到在大夫人蕭淑芸倒下之後，第一個幫正院的卻是晨晨。
“請了醫師沒有？”
依萍低下頭卑微的道：“已經請了，醫師說夫人是思慮過甚，鬱結於心才病倒的。”
鬱結於心，看來蕭夫人的死對大夫人的打擊蠻深啊！
晨晨想了想說道：“你好好照顧大夫人，要是有需要記得去瀾院找我。”
或許是對大夫人蕭淑芸的同情，或許是同樣有一個愛自己的母親，晨晨做不到無動於衷。
她不能把夜凌讓出去，也不能給大夫人蕭淑芸什麼承諾。
因為她知道，她能有今天，也不是毫無付出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大夫人蕭淑芸好好養病，盡她所能，讓大夫人蕭淑芸好過一點。
床上，本來閉著眼的人睜開了眼，她沒有睡著，一直都沒有睡著。
只是不想見那些人，不想看到那些幸災樂禍的嘴臉，不想聽那些落井下石的話，所以她選擇不醒。
可她萬萬沒想到，那個最應該踩她一腳的人，卻在這時候給了她一份體面。
“程妹妹，我不會有事的。”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這句話她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為她明白，她不值得同情。
她跟蕭夫人給晨晨帶來的傷害，不值得原諒，要是她，她肯定不會這樣做。
“那是自然，大夫人那麼堅強，怎麼會說倒就倒，我還等著你站起來跟我鬥。”
“我永遠都記得，那個意氣風發的夫人，那個高貴優雅的夫人，那個不屑一顧的夫人。”
晨晨的語氣很輕，卻也很小心，沒有人明白，當初的她有多害怕。
她怕那個高貴優雅的夫人，她怕那雙充滿不屑的眼神。
她害怕過，自卑過，努力過，才能有今天的她。
哪怕今天的她這樣耀眼，可是從前的一切都是存在過的。
大夫人給過她難堪，給過她傷害，卻也讓她改變。
她想，有一天她會堂堂正正的打敗這位夫人，而不是靠這樣的歪門邪道。
晨晨的話印在大夫人蕭淑芸心裡，她楞了。
從前的那個人，連她都快不記得了，沒想到居然被她的對手記在了心裡。
她是不是錯了，她不該改變，如果她還是那個夫人，是不是總有一點沒輸給程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