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編麵包籃斜鋪著亞麻襯布,牛角包以不同角度堆疊著,濃湯盛在雙耳陶瓷湯盅裡,墊著銅製托盤,知道時萊不愛喝酒,特意給他們換成了冰鎮的可樂。
手機擺在桌面上,為了不打擾吃飯,開的擴音。
謝靈運眨眨眼睛,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片刻之後,似是記起了什麼,臉上收斂了笑容。
“沒事,我記得這位聶女士的辦公室地址,明天會去找她。”時萊安撫著小仙女的情緒。
謝靈運低頭繼續切割牛排,略想了想,方才微笑道:“跳樑小醜而已,不過實在有礙心情,你問問你的朋友,這一次能不能直接斬殺。”
慢條斯理的切,輕描淡寫的說,好像聊的是面前的一盤牛排。
電話那端,常破虜嘆了口氣,無奈道:“真人,我給你打電話之前已經派了人過去。”
時萊聽出了話外音,“她不在?”
“整個九組人去樓空,已經撤出巴蜀,這個聶女士更是消失了,我們懷疑她已經提前潛逃出國。”
“那行吧,這件事先放下。”時萊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什麼。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聶何芳能跑,總局往哪裡跑,國際聯盟往哪裡跑。
“真人放心,我們的外勤一直在查詢他的下落。”
“好,找到了告訴我。”
“是,真人。”
常破虜對時萊的話很重視。
句句有回應,事事有交代,件件有著落。
又聊了幾句閒話,結束通話電話。
常破虜沒在電話裡說,雖然只有一個口供,但這種事情的嚴重程度堪比反恐,當時趙衛國下達的命令是隻要有反抗,可以立刻擊斃。
時萊把叉子把鐵板上的糖心雞蛋挑起來放在謝靈運碗裡,“不急,我們時間很多,等暑假再說。”
當叉子刺破蛋膜的剎那,蛋黃像熔岩般湧出,緩緩漫過煎得微焦的蛋白邊緣,把盤底黑乎乎的醬汁覆蓋。
謝靈運輕輕的低下頭,把目光移到冰可樂冷凝水浸溼的杯墊邊緣,嘴角抑制不住的笑。
看著他們兩人,宋錯覺得牛排剛端上來,自己都要飽了。
電話裡那些打打殺殺的話,在東北經歷過黃鼠狼的事情後,她已經知道。
時萊在走一條通天路,狹窄的天梯兩邊都是萬丈深淵,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這種事,她幫不上忙,也不會去拉後腿。
在姑娘樸素的價值觀裡,忍一時卵巢囊腫,退一步乳腺增生,明明是對方挑釁我,為什麼要退?
米小滿吃飯的時候心無旁騖,已經幹完了一塊牛排,抱著冰可樂美美的喝了一大口,滿意的拍了拍小肚子,等著第二塊端上來。
可惜這裡是環形沙發,沒辦法蹦一蹦。
道士說,沙發可以坐,可以躺,但是不許踩。
她常常和道士作對,但他認真說的話,她都記住了。
等了好一會,馬哥才推著餐車進屋,送上第二份牛排。
米小滿笑眯眯招手,“馬老闆,你的餐廳很可以哇。”
馬哥不知道這算不算誇獎,疑惑道:“這個可以是什麼意思?”
“牛肉好吃,房間也漂亮,就是那幅畫太醜了。”小傢伙伸手指向對面的牆壁。
那裡掛著一幅畫像,是油畫的翻拍照,健壯的男子赤裸上身,只有一塊布圍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