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掛在臉上,聲音不高不低,熱情適可而止。
時萊非常委婉的拒絕了高明德要他介紹陰陽師的請求。
對於宋興林的事情,他也沒有提出任何建議。
接手的是龍組,這是上世紀五十年代就成立的組織,能延續到現在,自有它獨到之處。
它比師父的年紀都要大,自己還是別去顯擺。
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
任何時候,少提建議,閉嘴的魚最不容易被魚鉤鉤住!
你的建議有用,對方未必感謝你!
如果你的建議沒用,大機率還會埋怨!
夕陽的餘暉斜斜地灑在青石板上,時萊掛掉電話時,嘴角還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九組這次吃了大虧,聽說那個念力師一天一夜了還沒醒。
他們以為可以在宋興林的事情上給市局一點警告,就像屎殼郎般興沖沖的跑過去,結果對面拉了泡稀的——白跑一趟!
他慢條斯理地在水池邊洗了下手,水珠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滴落,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飯桌上,茶葉蛋在盤子裡堆成小山。
時萊指尖輕巧地剝開蛋殼,蛋白完好無損地落在謝靈運碗裡時,小仙女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最近香客少了,生意差了吧?”時萊又剝好兩顆,分別放在眼巴巴望著他的米小滿和蘇小暖碗裡。
聽他詢問,鮑燕青連忙放下筷子,恭敬道:“師叔,確實賣的少了點,但最近反而賺的還多些。”
以前她喊時萊叫真人的,自從傳道時把她也帶上,姑娘就換了稱呼,學著梅山觀六兄弟的做派,規矩的很。
時萊奇怪道:“沒聽說你漲價啊!”
“沒漲價呢。”她耳根微紅,聲音越來越小,“是鎮上新開了個老年養生館,進門就發雞蛋,我媽每天組織村裡的婆婆爺爺們去領,兩塊錢一斤回收......”
時萊愣了下,頓時笑起來,“嬸子倒是個會做買賣的,這麼好的進貨渠道。”
現在市場上,普通雞蛋也得賣五六塊錢一斤,土雞蛋更貴,兩塊錢一斤確實很便宜。
想賺榔坪村老頭老太太的錢,這家公司也是找錯了人。
老年養生館的套路一般都是靠著發雞蛋把人騙進去,然後爸爸媽媽的喊著,讓他們孤獨的心有了寄託,獲得信任,這個時候才會舉起屠刀收割。
榔坪村雖然都是留守老人,那也自娛自樂開心的人,並不孤獨,而且一個個省吃儉用慣了,錢都拴在肋巴骨上。
連小仙女和他們相處慣了,都保留著節儉的習慣,打牌輸了幾十塊錢從此戒賭。
兩萬塊錢的一張的玉石床墊......
老頭老太太們上山燒香,也只會捐五塊錢。
吃完飯,兩小隻抱著碗去洗,時萊帶著六個師侄去大殿做晚課,收拾完之後拿著布口袋,把幾個功德箱都清理了下。
回到後院時,鮑燕青正在給米小滿檢查作業,旁邊坐著一臉羨慕的蘇小暖。
“鋤禾日當午,”
“上課好辛苦。”
“幾本小破書,”
“一坐一上午。”
看見時萊提著熟悉的布口袋進來,小傢伙立刻坐不住了,牽著蘇小暖,蹬蹬蹬的跑過來,繞著木桌打轉,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