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的轉了一圈,他提著工具下山的時候,宋家人已經來了。
今天沒帶醫生和保鏢,只有四個轎伕坐在山門外面的石頭上抽菸閒聊,見到時萊連忙起身問候。
昨天他們親自抬著人上下山,其中變化看的一清二楚。
能在這麼靈驗的道觀裡修行,小道士肯定也是個得了道的,不敢怠慢。
時萊笑呵呵的打了招呼,跨過齊膝的門檻進入道觀內。
宋清揚一家人正在大殿神像前祈福。
正巧這個時候,謝靈運從木門處走來,款款搖曳的衣襬,正好被晨光鍍上了一層金色,耀眼的像是雲端抬手指點人間的仙子。
她和時萊揮了下手,自顧自走進大殿裡,坐在案桌後,手裡拿起木槌慢悠悠的敲著。
看似漫不經心,卻意外的空靈悠遠,讓人心神瞬間一鬆。
宋婦人跪在拜墊上,目光悄悄的打量起謝靈運。
這個小道長的師弟她聽女兒說過,道法比小道長還要高深,昨天來的時候倒是沒有見到。
能救家裡的頂娘柱,她自然感激。
但女兒話裡的那股子莫名酸意,她又怎會聽不出來?
感知到女兒對小道士有好感後,她是不贊同的,依然免不了會把謝靈運拿來和自家女兒比較一下。
比家世,宋家近百億身價,這個女道士往上推兩千年加起來也比不了。
可她是個道士。
論人脈,丈夫是協商委員,往來皆富賈,談笑有正廳,這個女道士怕是見都沒見過。
可她是個道士。
論相貌,女兒完美遺傳了兩家人的優點,自小就在培養藝術氣息,膚白貌美大長腿,衣品好,審美挑。
可她是個道士。
時萊是個有修為的道士,不會太看重俗世的錢和人脈,如果要比相貌這類外在條件,女道士好像也不差。
財侶法地這個詞她沒聽過,但是時萊和謝靈運同在一個道觀裡修行,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肯定不是女兒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可比。
便是金錢和人脈,恐怕在謝靈運面前,也不值一提。
僅憑著一手符水的本事,這世上的有錢人,有權人,還不得可勁的巴結?
簡直越想越沮喪。
“小真人,昨天回去後,我丈夫已經能吃下整碗米飯,晚上睡覺也很安穩,昨天心焦,還沒來的及向小真人道謝,還請小真人不要見怪。”
宋婦人見到時萊進殿,起身後行禮,微微張嘴,聲音溫柔清晰。
只是這小真人的稱呼,總有點奇怪。
明明是尊稱,又帶著點長輩的意味。
“不客氣。”時萊微微笑著,“這也是福主一家的福報,還請宋夫人以後多多行善積德,切不可做出為富不仁的事情。”
宋夫人眉角挑了挑。
好久沒有人給過她這樣的軟釘子。
“真人的話,我們記住了。”
宋夫人依然保持著豪門貴婦的優雅姿態,只是手背上卻隱有青筋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