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萊也在關心實習的事,他打斷兩人的胡鬧,問道:“一鳴,你真自己找了實習單位?”
“本來就可以自己找啊,好多人有關係,實習後能直接轉正呢,現在就業這麼緊張,學校怎麼可能攔著?”
“那我是不是能回道觀實習?”
“呃......你那有公章嗎?”
“肯定啊,我那也是合法的好吧,公章就在我抽屜裡。”
“那你找導員說說,應該能行。”陳一鳴想了想,“回頭我陪你一起去,反正你是要當道士的,別瞎耽誤時間。”
說起當道士的事,幾個人對時萊算卦尋子頓時來了興趣,七嘴八舌的打聽著。
華燈初上,街邊一個個小吃攤子支起來,將整條街道籠罩在暖橘色的光暈裡。
剛出鍋的刀削麵騰起白霧,藕圓子在滾油中翻騰出金黃的脆殼,烤架上的魷魚須捲起焦邊,滋啦作響的油星濺落在炭火上。
從校園裡出來的青年男女互相高聲打著招呼,傾訴著重逢的喜悅。
蒼蠅館子裡,飯菜已經上桌,李萬基要了一箱啤酒,四個人邊吃邊聊,好不愜意。
正說著,時萊電話響了。
是秦三福。
“真人,有個事,對方找了我兩天了,我想問問您的意見。”
“你說吧。”
“也是尋親的,不過是找爸爸,據說已經失蹤了十六年,而且她只記得她爸爸的出生年月日,不知道具體幾點鐘,湊不齊八字。”
“成年人?他爸多大年紀?”
“失蹤的時候五十歲左右,現在應該快七十了吧?”
“有精神病或者老年痴呆什麼病嗎?”
“沒有,失蹤的當天還上班呢。”
時萊拿著電話沒說話,沉默著。
“真人,要是不好找,我就回絕她,主要是這母女倆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每次哭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我也是沒辦法,就想......”
“你讓她們來吧,女兒要親自來,我要採血。”
“誒,好,我立刻聯絡,我馬上去辦。”電話那端忙不迭的答應。
秦三福要是真覺得麻煩,就不會打這個電話,也不會費勁說那些可憐話。
掛了電話,時萊沉默著,其他三人也沒開口,默默的喝酒。
時萊是孤兒的事情,他們都知道,所以特別理解他幫人尋親的事。
自己沒爹沒媽,還看不得別人妻離子散。
又灌下去幾杯啤酒,氣氛才逐漸回暖。
“我靠,這個女娃漂亮哦。”
“好仙啊。”
“你看她的腿,只怕有一米二長,走路都是飄起的。”
時萊背對著玻璃,聽見他們仨的話,轉身回頭去看。
熙熙攘攘的小吃街上,謝靈運左手糖油果子配糖葫蘆,右手端著一碗抄手,指頭上勾著兩個袋子,一個裝著三大炮,一個裝著缽缽雞,目光一直在街邊的小吃攤上巡弋。
正巧張望過來,和時萊對視上。
她抬著眸,含著滿嘴的食物,呆呆地看著他,下意識的嚼了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