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完,趙陽眼神一動,道:“不要著急,你告訴我來了幾個人?都穿的什麼樣的衣服?多大年齡?”
“兩個……一個穿著很貴的絲綢,一個穿著藍色的袍子……多大年齡?我也分不太清楚……”
里正的兒子費力的解釋了兩句,就又著急的道:“他們到村裡了,你快去見他們呀!”
趙陽則沒有管他,自己冷靜的分析起來。
大柳村的人對羽劍宗的人一律稱為“仙師”,從稱謂上看不出來人的修為,但趙陽卻是知道,羽劍宗的藍袍是隻有大衍境修士或者管事才能穿,而另一人穿著很貴的絲綢,則不太像是羽劍宗的人。
而且,他只是一個剛入外門的弟子,接的又是一個簡單的除河妖的任務,按道理說是絕不可能驚動宗門的管事之流的。
如此,在他看來就剩下一個可能了:穿絲綢的那個,很可能是湯家的人。
其實,他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的,雖然當時的過程沒有被人看到,但有一點,秦鍾肯定是知道湯銘顯那天是找過他的。
既然如此,他肯定不能回村裡見他們的,因為這裡還有他敷能的石屋,真要是動手,它就是他活下來的關鍵之一。
另外,還有那枚小鐘,他這些天也摸索出了使用的法門,真要動手,應該也能為他爭取一次出手的機會。
心裡不斷的計算著,然後就發現不用找什麼理由不去見他們了,因為他已經從西向的窗戶裡看到兩人走來了。
兩個人年歲相仿,都四五十歲的模樣,他很快看向穿絲綢那人,長相上明顯和湯銘顯很像,僅從這一點上來看,對方是湯家的人無疑了。
他們表現得又如此急切,可見來意不善!
不過,不管是從身份上來說,還是他想要得到出手的機會,都不能留在屋裡。
趙陽就深吸一口氣,迎了出去:“弟子趙亮,不知道哪位管事當面?”
左側穿藍袍、眉頭突出的羽劍宗的管事微抬下巴,道:“你就是趙亮?某是刑堂管事陸仁,現在我有話問你。”
刑堂?
趙陽很確信當時殺湯銘顯的時候沒人在場,而且,拖了這麼長時間才找到他,現場肯定早就破壞了,所以,他推測湯家是絕對沒有證據的。
而且,就算是調查,以他現在的身份,隨便來一個人就夠了,現在卻請動了刑堂的一名管事,所以,他猜測右邊一直觀察他的湯家的人肯定是動用了私人的關係,但這更不是好訊息!
心中轉動著著這些念頭,他表現得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既擔心又疑惑的道:“刑堂?我,我犯什麼事了?我除妖慢了?”
趙陽的表現看在陸仁的眼裡,以他的經驗來看,這樣的人審問起來是最簡單的,他就先是淡淡的道:“我也正是要問你,這都快一個月了,為什麼一隻簡單的河妖都沒有殺死?”
說到這裡,他原本會問趙陽是不是想借此掩蓋其它罪行這類的話來增加壓力,但趙陽卻不給他機會,忙回道:“啟稟管事,弟子一開始沒有動手,是因為……弟子第一次除妖,擔心打不過它。不過,隨後弟子就發現,這隻河妖性格溫和,也不傷人,就想著向師門稟報,看不能不殺它……”
“弟子也擔心自己看走了眼,會給附近的村民帶來災難,最近就一直留在這裡觀察它。”
陸仁的一口氣直接給憋回了肚子裡,趙陽直接給出瞭解釋,他後面的話就說不出來了,但這也讓他惱火起來:“接了師門釋出的任務,你只需要按要求去做,何需要你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來替師門做決定?”
在這方面和對方爭競沒有任何意義,趙陽就低頭道:“是。”
他表現得如此配合,陸仁訓完話,就發現準備好的審問節奏全亂了,但他作為刑堂的管事之一,審問一個資質一般、沒有背景的外門弟子,也不需要什麼節奏:“我問你,你哪天下山的?”
趙陽稍微一想,道:“回管事,弟子是上個月的十一下的山。”
“你下山後,離開那八百里的荒原的過程中,可曾遇到過什麼人?”
“不知道您是問誰?我記得經過幾條小路時,遇到了幾隊商人……”
“那你可曾遇到戰鬥發生?”
“這個,當時只想著儘快完成任務好回師門覆命,走得很快,有沒有戰鬥,我並沒有注意到。”
“哪天到的大柳村?”
“三天後?”
……
陸仁看著趙陽,忽然大聲喝道:“你撒謊!那天湯銘顯明明去找你了,你敢說沒見過他?”
趙陽彷彿被他突然大聲說話嚇到了似的,然後緊接著就著急的叫屈道:“陸管事,弟子冤枉啊!我和湯師兄僅見過兩面,只有一次交談,他,他找我幹什麼?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現在局面對他不利,如果不是非動手不可,他還是想盡量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