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收刀入鞘,灰馬帶著他往前跑了兩步,趙陽才感到心臟怦怦的撞著胸膛,彷彿要跳出來似的。
想到六眼盜一夥有二十多人,擔心對方還有沒有後續手段,他就一邊握著刀,隨時準備反擊,又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這時,膻中穴中的鬼頭刀停止了顫動,但經過剛才的事情,他已經發現了它的弱點:它可以對危險或者陌生能量的靠近進行預警,但這種危險和靠近必須明確的針對他,它才能作出反應,像剛才的六眼盜首領那樣,能夠控制對他的殺意,它就只能在對方拔出匕首划向他的最後那一刻才進行示警。
不過,隨著六眼盜首領死在衚衕裡,他並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物件,考慮到如果對方還有後續手段,在六眼盜首領一動手,他們應該如潮水似的一湧而上才對,而一旦那樣就轉變為明確的惡意,鬼頭刀應該有反應才對。
現在既然沒有反應,基本上就意味著刺殺他的只有六眼盜首領一人。
想來是因為他修為太低,六眼盜首領的修為遠超於他,就只派了他一個人,在對方看來,這絕對是綽綽有餘的。
但重點不是在這裡,而是,他為什麼要來刺殺於他?
一個最高修為只有先天后期的盜賊團伙,哪裡來的勇氣來針對江家之人的?
是,他是江家大房招贅的女婿,但大房只剩下一個女兒,他要真出了意外,他自己能落得好,不怕大房的報復?
但凡不傻,他絕對不會做這種只有壞處、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才對!
除非……
他忽然想到了江凌。
對方圖謀他的虎翼刀,這次江騰雲觸碰了他的底線,將他斬殺後,他給江心月出主意,想來回去後應該敲了一筆賠償,這就更加得罪了對方。
恰好,六眼盜這次竟然敢動江家送往千幻門的物資,江家正要除掉他們,此事他預測江凌父子會接下來,那麼,對方借六眼盜的手除掉他,既可以出氣,又可以在事後殺掉對他出手的六眼盜的首領,不會牽連到他們一絲一毫,最後虎翼刀還能回到他們手裡……
有這三個好處,他們絕對有對他出手的動機。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還有誰想殺他,包括六眼盜自身都不會。
實際上,他已經認定這就是江家二房的鍋了。
現在他唯一不確定的是,對付六眼盜,江家二房是派了得力的家將還是江秋勝親自出馬。
如果是家將還好說,他們絕不敢明面上對他出手,但是,考慮到六眼盜已經成為了二房那一枝的汙點,他們絕不願意看到六眼盜繼續存在,為了保證這一點,江秋勝親自出馬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是江秋勝出面,見他還活著,那麼,親自下場對他出手的可能性同樣也非常大!
……
他正在腦海裡分析著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局面,感受到了這邊氣機的變化,尤其一開始突然而起的殺機,再加上剛才好像又聽到了拔刀聲,江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問道:“趙兄,怎麼了?”
趙陽心中一動,想著要不要將剛才的事發生的事和他們講明,這樣或許能讓江秋勝多一份顧慮,就此收手?
但下一刻他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如果江秋勝一定要對他動手,就算明著來,不說原本屬於二房家將的靳鶴,江韌五人也不敢將這件事捅出去——只要江秋勝一施壓,再給點封口的好處,他們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稱不上熟悉的人打抱不平?
甚至,他們為了自保,擔心江秋勝怕訊息洩漏而對他們不利,主動“有所表示”,交個投名狀什麼的也說不定!
所以,現在這件事一定不能提前說,不說反而好藉助他們的力量來應對可能到來的惡劣局面——他猜江秋勝如果親自出手的話,有選擇肯定更希望能暗中行動,不驚動任何人,以便於撇清和自己的關係。
江秋勝暗中出手,就給了他操作的機會,借刀殺人,他也會!
“沒什麼。可能是天氣不好,影響了心情。”
江韌抖落身上的雪,哈出一口白氣,道:“聽人說趙兄擅詩歌,果真和我們這些粗人不一樣,我就沒有這麼多的想法。不過咱們馬上就能找到歇腳的地方了,一會兒咱們弄幾罈好酒喝幾碗,保證讓趙兄的心情好起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