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越下越大,沒有風,漸密的雪落在一簇簇隨處可見的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讓空曠的青竹園顯得越發的寂靜。
但沿著中間的路直行,走過前院,越過一塊練武場,到達後院,轉向旁邊的配院,再越過右手邊挨著牆長著的竹林,靠近東邊的臥室,就會發現裡面像是開了一間正營業的鐵匠鋪,離得越近,就越能感受到裡面一派熱火朝天的氣象……
隨著時間的推移,外邊竹葉上落下的雪越來越多,漸漸將竹子壓得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吖聲,但到底是長在靈氣相對充沛的長青山的竹子,當挺拔的竹子被壓到某個臨界點後,又突然彈起,抖落起漫天的雪霧……
此時,臥室裡熱鬧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一陣繃緊無聲的安靜後,擋在床邊的緯縵突然被掀開,阮娘子探出宛如桃花染就的臉龐,像是離水的魚兒一般,張大嘴呼呼的喘著粗氣。
只是很快又被拉了進去,好在這次迎接她的是一陣和風細雨。
許久之後,兩人分開,她定定的看著趙陽,聲音顫抖的道:“你的膽子真是大得包天了!”
她聲音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興奮,還有身體還沒從激烈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對於剛才發生的事,她絲毫不會感到後悔和害怕,心中反而滿是報復後的快意!
而且,過程也遠超她想像的美妙……
但是,趙陽作為江家的贅婿,竟然敢主動對她做那樣的事情,直到現在,她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對趙陽來說,他的目標一直很明確,別說馬上就要出公差,以後不確定能不能回來,就算是沒有這場意外,按照原來的計劃緩緩圖之後,如果最終仍然需要這一劑猛料,他也絕不會猶豫!
舒服的換了一個姿勢,他低頭看著她,道:“還不是為了讓你相信我?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儘管這會兒阮娘子渾身慵懶無力,不用多想,但已經能相信他了。
知道他什麼意思,她就提了提氣,開口道:“低頭,閉上眼,集中精力。”
說完,她將額頭抵在了他的眉心處。
趙陽只覺得眉心一涼,然後腦海裡忽然就多出來了一篇功法:《天月煉器》!
他不僅清晰的“看到”了功法的內容,而且,裡面的文字就像是刻在了腦海裡一樣,根本不用費心去記。
更讓他驚訝的是,隨著他將注意力放在經文上面,識海里竟然又浮現出了一個虛幻人影對著不斷變化的月亮演示功法的情形!
而且,詳細無比,隨著月相的變化,人影上運轉靈氣的方式也隨著改變,僅是看了一遍,他就明白了所謂“天月煉器”,原是借月輝之力,隨著月亮由弱到強再由強到弱的天地大勢,對法器進行煉製。
他不知道這本煉器功法屬於什麼品級,但文字無比的奧妙,如果沒有詳細的演示,短時間內他甚至都未必能找出正確的修煉方法!
還有它的傳法過程:“剛才那是,傳法玉鑑?”
阮娘子則意興闌珊的嗯了一聲,卻是想起了遇害的父親。
趙陽心中一陣激動,他曾從晨梅那裡聽到過,為了保證功法不為外人所得,那些大派和修為高深之士,會透過秘法將功法封在特製的靈玉當中,而這樣做除了保密,還利於後人的學習。
《天月煉器》既然屬於這一類,那肯定不簡單!
他抱了抱了她,正色道:“阮姑娘,我向你保證,沒得到你的允許前,我絕不會將它傳給第二個人!”
阮娘子勉強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趙陽一直以來的原則都是“與其欠人情,不如花錢”,“花錢”不只是花錢,還包括做事和付出其它合適的代價,而且,他能想像得到她此時的心情,本身也願意幫她做些事:“阮姑娘,我不能白拿這樣珍貴的煉器功法,你可有什麼心願或者想要的東西?”
阮娘子眼神一眯,道:“我最想做的……是滅掉江家!”
趙陽嘴角一扯,道:“換一個。”
開什麼玩笑,去滅一個傳承了三四百年的修仙家族,雖然說將所有精力放在上面未嘗沒有實現的可能,但這樣做有一丁點好處嗎?
相反,只要這次出公差能安全回來,今天的事不暴露,江家反而能成為他,也包括她的避風港。
想到這裡,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道:“我們先起來穿上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