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弦月漸漸飽滿,一家團圓的佳節就要到來。秦蓁蘭和陸淮越一直在宮中學習禮儀,林素素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小姐,奴才打聽到,楚國王子陸淮笙準備出手。東海山主屆時也會給陸淮笙掩護。我們要不要湊個熱鬧?”
林素素終於有心情吃下桌面的白粥,她用膳過後,說了一句:“既然有人故意破壞,我們乾脆袖手旁觀,坐享漁人之利。”
袖手旁觀一詞,將西漠狼王引出明處。他坐在林素素的身邊,將西漠的暗月衛調令塞在素素的腰帶上,說:“本王沒有帶賀禮入京,我必須要見到秦國下召取消婚禮。陸淮笙有實力劫婚,但是楚皇必然出手阻撓。我收到訊息,楚國的賀禮和淮谷河有關。我要楚國沒機會將賀禮送出去。”
林素素心領神會,讓林佑打探婚禮的一切細節。
一對紅燭立在銅鏡之前,照亮鏡中那張美若天仙的臉龐。瓊樺拿著木梳,梳著公主三尺青絲。烏黑濃密的秀髮順著尚儀大人的巧手變換著造型,最後被一支鳳釵全部固定在頭頂,如同鳳凰張開的尾翼。
尚衣局的韓春梨帶著繡女,將新人的喜服一併抬入霽月殿。繡女將金絲穿過針眼,將備好的花樣放在托盤之上,候在喜服旁邊等著公主親自繡圖。
“黃鸝,先不著急化妝。”
秦蓁蘭走到那一套龍鳳呈祥的喜服之前,忍不住撫摸上面精美的圖案。
“公主,請繡圖。”
兩個月不到的工期,尚衣局內的繡女徹夜不眠,也只能完成大體的圖樣,所以韓春梨斗膽握著秦蓁蘭的秀手,在紅豔的衣布上翻飛。其餘的繡女則坐在冰涼的地面,捏起衣裙,雙線齊繡。
“韓大人,太子已經起身,請讓宮人儘快送上喜服。”
咔嚓
繡女們剪短繡線,將衣袖對摺,卷好下襬,放入木箱中,和韓春梨一同趕往朝日殿。
秦蓁蘭重新坐回椅子上,閉上眼睛,等著黃鸝為她妝點嬌容。抹上一層細膩的白沫,在眉心畫上一朵盛開的紫蘭,青黛填補眉間的空白,卻在眉尾處陡然上躍。
“左吉右兇,今日恐怕不詳。”
秦蓁蘭握住黃鸝的手,將她手中的青黛接過,在完美的左眉尾上再添一筆,和飛起的右眉相互呼應。
眉間的紫蘭過於秀氣,根本壓不住氣勢凌人的雙眉,秦蓁蘭靈機一動,在紫蘭的邊框加上金邊,讓原本身份尊貴的她更顯高貴。
瓊樺給秦蓁蘭蓋上紅蓋頭,背起公主跨出霽月殿的門檻,送她坐上喜轎。八人大轎從南門起步,沿著宮牆一路前行。右拐,進入西牆。
“停轎!”
抬轎的八位猛漢沒有放下轎子,一路往西郊走去。秦嵐象徵性的抽出寶劍,帶著士兵追了幾步就不再追隨。
“停轎!你們都是聾子嗎?”
秦蓁蘭掀開蓋頭,走出轎攆,不顧危險,跳出轎外。黃鸝看見主子滾落在地,連忙扶起,不過,她們二人的人脖子上很快出現一把冰冷的利刃。
“淮南名妓喚皎皎。”
秦蓁蘭沒有等到對方的接話,她的頭腦瞬間清醒——這隊人馬不是陸淮笙安排。
“胡說八道,趕緊解決。”
利刃沒有像預期那樣劃破秦蓁蘭的咽喉,而是被另一把兵刃劈短。
“你們都給我滾開,皎夫人要見的人,誰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