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蘭拉下秦嵐的髮帶,發現他雙眼緊閉,呼吸均勻。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嵐才發現自己躺在秦蓁蘭的床上。他活動一下筋骨,發現外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他盤腿坐起,運功。
真氣從丹田走遍全身,途中經過四肢百穴,均無阻礙。他拉開衣領,黑龍張牙舞爪的翻過他的肩背,盤附在他的鎖骨處。
“已經走到此處,看來,我和東海時日無多。”秦嵐拉起衣領,自言自語。
他再次躺在床上,但毫無睡意。他環視一圈,發現白日未至,於是將被子蒙過頭頂,試圖進入夢鄉。
很快,他發現房間有問題。他掀開被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發現寢室的窗簾被更換。
他用劍鞘挑起窗簾,室外燦爛的陽光迅速的侵佔房間的空地。果然,他被秦蓁蘭騙了。
“黃鸝,你們主子去哪裡了?翠柳有沒有跟在她身邊?”
審問當然要挑軟柿子捏,黃鸝一向負責秦蓁蘭的起居生活,自然沒有翠柳那般有防備心。
“黃鸝睡醒之時,並未看見公主。至於翠柳,她也沒留口信就出了霽月殿。”
秦嵐心中咯噔一下,他昨天在西漠人手中救下秦蓁蘭,如今蓁蘭突然消失,恐怕是昨天那個和自己交手的神秘人想要滅掉知道下毒案內情的人。
“我去一趟林府。如果公主回來霽月殿,你就放鳥籠裡的白色鴿子。如果公主有傷,就放紅尾白鴿。如果情況不佳,你就放黑色鴿子,我會第一時間趕回霽月殿。”
秦蓁蘭此時正在鴻臚館內,她坐在椅子上,口水流了一地還不自知。陸淮笙看著手中的解藥,精神萎靡。鳳鳴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解藥,他知道主人中毒之後,就上了一個晚上的茅房。
“鳳鳴,楚國那邊部署好了嗎?”
鳳鳴沒有出聲,搖頭。短短三日發生如此多事故,根本不能將秦國皇城的地圖繪製。他收走陸淮笙手中最後一條白絲帕,走出房間,吩咐影衛將手帕帶回楚國皇宮。
陸淮笙看著這個對自己並無防備的女人,狠心的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暫時不會醒來。他拉開她肩上的衣服,看著她左胸上的出血點,心,還是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鳳鳴看著主人的異常行為,不解的問道:“殿下,你為何對秦蓁蘭這麼好?我們是楚國人,最終還是要兵戎相見。”
陸淮笙一邊上藥,一邊回答:“我和她,似乎淵源很深。但至於是何時結下的緣分,我卻始終想不起來。每次見完她以後,當晚會頭疼欲裂,所以,她對於我來說應該很重要。”
鳳鳴不敢打擾兩人獨處,合上房門,守在門口,為陸淮笙把風。房間內,還是如深夜的街道一樣寂靜。
他用緩慢的搖扇,徐徐的清風一點點帶走藥膏的水分,緊緊的貼住傷口。陸淮笙用手指戳了戳剛剛上完藥的地方,感覺已經沒有粘膩感,便幫她穿回外衣,解開穴道。
陸淮笙正想起身,卻被秦蓁蘭死死抱住。他偏過頭看著秦蓁蘭,發現她雙眼緊閉,如花瓣般粉嫩的小嘴開開合合,說著夢話。
“陸大人,此人是逃犯,切莫讓她逃進往生門!”
“陸執事看管法器不力,即日起剔除仙籍,貶入凡塵。”
“陸兄,我閻王爺送無數生靈往返人間,想不到今日卻要送摯友上路。”
……
回憶洶湧而至,陸淮笙覺得腦袋都要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塞爆。他用手腕敲打著頭顱,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