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蘭!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講什麼?”
陸淮越看見陸蕭怒火中燒,擔心他會舊事重演,壞了佈局。他朝秦皇行禮,說:“父皇,蓁蘭現在主管楚國使臣受傷一案,不宜懲處過嚴。不如讓她在獄中面壁思過一晚,留個教訓。”
秦皇覺得陸淮越所言有理,默許。
一群侍衛護送秦蓁蘭來到天牢,守門的獄卒拿出鑰匙,解開門鎖。幾個侍衛協力推開那扇厚重的鐵門,冰冷的空氣一下子湧出,緩解盛夏的炎熱。
秦蓁蘭一步步往下,地面的溼氣沾溼她華美的裙尾。圍欄隔住形形色色的罪犯,他們一看見陌生的秦蓁蘭,眼底生出一絲希望,伸手抓住秦蓁蘭的衣服,嘴上不停的喊冤。
獄卒用棍棒敲掉那一雙雙發黑的手,然後將秦蓁蘭關在最後的那座牢房內。
天牢不見天,因此常年溼氣籠罩。乾爽的禾杆放在牢內,不出半月,就會發黴。秦蓁蘭用腳撥開溼漉漉的禾杆,一隻肥碩的老鼠逃竄而出,結果被卡在圍欄的中間,發出淒涼的哭聲。
如此骯髒的環境,秦蓁蘭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坐下。她踏上石床,半蹲著,看著對面的牢犯。
“小娘子直勾勾的看著大爺,莫非是想大爺好好疼愛你?”牢犯猥瑣的說。
秦蓁蘭指著腰間的玉佩說:“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大秦的蓁蘭公主!”
“呸!你是公主,那我這麼風流倜儻,豈不是某國的落難王子?”另一個囚犯戲謔道。
這時,秦蓁蘭隔壁牢房發出鎖鏈的聲音。她轉過頭,看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拖著沉重的鎖鏈,緩緩靠近。
“嗚嗚嗚~”
秦蓁蘭根本聽不清對方所言。
“啞巴老頭竟然動了,我還以為他是塊石頭呢。”猥瑣牢犯說。
老人激動的揮舞著雙手,見秦蓁蘭毫無反應,便撥開額前混亂的白髮,露出自己的廬山真面目。
“先生!請受學生蓁蘭一拜。”
老人的手穿過圍欄,扶起跪在地上的秦蓁蘭。
“那個什麼公主,你認識這老頭?他可是謀反的逆賊。”
秦蓁蘭從來沒聽過此事,她只知道,陸蕭登基不久,宋國清就在朝堂上消失。新來的教書先生還說他喜得貴子,告老還鄉了。
“不可能!他是本國最有名的先生,就連當朝太子陸淮越也曾是他的門生。”
猥瑣男瞄了一眼天牢的入口,看見沒人巡視,就對秦蓁蘭說:“當時新皇登基不久,我就看見有一大波人被關進天牢。老頭就排在第一位。他那時還在嚷嚷,說是絕對不會為新帝撰寫功德賦,沒過多久,他就被關在這個牢房內,整天就像一尊雕像一樣。”
宋國清翻過蓁蘭的掌心,在秦蓁蘭的手中寫下:陸不仁,滅秦。
以前蓁蘭就覺得奇怪,父皇身體一向康健,可在政權轉換的前一段時間,就變得病怏怏。父皇駕崩以後,自己的堂兄弟也開始逐漸失去聯絡。
如果陸蕭使了手段謀取皇位,必然會剷除一切有機會登上皇座的秦氏王族!一個沒了援助的公主,是威脅不了皇位。留下一個皇室成員的姓名,會讓謀逆者更容易受百姓愛戴。
“先生請放心,蓁蘭會將小人從龍椅上拉下,不會讓父皇含冤而終。”
宋國清繼續在秦蓁蘭的手背上寫道:女兒在京,可信之。此家書為名帖,煩請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