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花仙子,申時即將到來,請沐浴更衣。”
劉媽媽說完,行蓀和蓮香就離開花坊,回房準備洗漱。蓮香住的房間離花坊最遠,蓮香告訴行蓀自己可以先行回房,讓行蓀去水房打熱水上樓梳洗。
行蓀剛到水房門口,發現水房前已經排起長長的隊伍。打水後,行蓀雙手吃力的提著水桶,一步一步挪上梯階。一位身穿淡紫色麻衣的僕人從行蓀身身邊繞過,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使了一個絆子。
滿桶的熱水晃晃蕩蕩,縱使行蓀有心穩住,最後還是灑了一樓梯的熱水。路過的丫鬟紛紛掩嘴而笑,冷眼旁觀這位被戲弄的新人。
“蕙質蘭心,這四個字你可是一個都沒沾上。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一句話,物似主人形。莫非飄紅院的幽蘭也是心胸狹隘之人?”
蘭心放下水桶,畢恭畢敬的向男子行禮,還尊稱對方為夫子。
“讀書明理,希望你能儘早參透。”
行蓀想起自家主子還沒洗漱,轉身快步下樓打水。也許是樓梯溼滑,行蓀才剛走兩步,就鞋底打滑。她心想,大概自己這一次真的要在大家面前出糗了……
男子伸出修長的手臂,扶住行蓀的腰間,一挽,兩人之間的距離近若咫尺。行蓀看著他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睛,深深地被吸引,豐盈的粉頰不經意間已經一片通紅。
“謝謝公子。”
男子輕輕的放下行蓀,溫柔的幫她捲起衣袖,說:“你的手背都紅了,記得擦藥。如果你手頭上沒有燙傷膏,可以來閱心房找我。”
他翻過行蓀掌心,食指輕輕地在上面寫了三個字:王適之。
“當~”
申時的鐘聲敲響,行蓀挽起裙裾往蓮香的房間跑去。她推開房門,看見蓮香一臉愁容的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放置著還未換洗的衣服。
“蓮香,對不起。如果不是蘭心,你應該梳洗打扮好了。”
蓮香握住行蓀的手,但一觸碰到手背時,行蓀還是吃痛的叫了一聲。
“飄紅十二姬,昇平歌舞樓。粉黛三千客,誰能保花簪?今晚一過,我就不會是你的主子。蓮香只是一個代號,是十二名姬的末位。如果一年內沒辦法取得更好的名次,那麼就會被送出飄紅院。”
行蓀開啟窗戶,從縫隙裡看到花坊的舞臺,劉媽媽在臺上跟各位客人介紹今晚花姬的出場順序。
“八仙何仙姑,一步一生蓮。小主若是效仿,必定能讓看客如臨仙境。”
蓮香一臉疑惑,她不知道這個新來的丫鬟葫蘆裡賣什麼藥。行蓀攤開宣紙,調色著墨,一朵朵蓮花躍然在紙。
“姑娘,我將畫好的蓮花藏在你的右袖中,待會兒上臺,你記得披上這件外襖,從左往右緩步前行,右手乘機撒下蓮花,也就有步步生蓮的效果。”
“那仙境呢?”
行蓀拍拍蓮香的香肩,說:“一切包在我身上。”
蓮香披著外衣趕到樓下,跟著行蓀的旨意,踏上了舞臺。
“素蘤多蒙別豔欺,此花端合在瑤池。
無情有恨何人覺?月曉風清欲墮時。”
一詩唸完,場內的看客紛紛讚歎。一些喝醉酒的看客還戲謔自己正在瑤池之中,看著仙姑顧盼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