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如常運作的螢幕忽然間閃動,我的嘴裡忽然間冒出一句話:“它不會停機吧。”
唐卿甯開啟鏡子站在燈光下補塗口紅,心裡都是想著閔子謙在天台準備什麼樣的驚喜給她。放下鏡子的時候,她手袋裡印著鮮花的小卡片被帶了出來,掉在地上。
【花一輩子選你喜歡的顏色。火紅的玫瑰花,對嗎?】
落款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子謙。
毫無疑問,唐卿甯是想讓我多看幾眼卡片裡的內容,好好明白愛上一個錯誤的男人心酸的滋味。
“不好意思,子謙送給我的卡片沒有收好,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我收回視線,繼續依靠在電梯的角落,等著螢幕上的24變成26。唐卿甯蹲下的一瞬間,本該停在26樓的電梯不正常的爬升兩層,然後顯示器上的資料開始狂洩。
唐卿甯沒能抓穩扶手,不體面的滾到我受傷的右腿邊,慌忙的抓住我的褲腳。無奈我是一支蛀蟲的柺杖,隨著電梯晃動兩下,也和唐卿甯一起跌坐在地上。
之後,電梯不再下墜,但是我和唐卿甯的危機還沒有解除。
頭頂的排氣扇緩緩的停下,緊接著是電燈的罷工,最後,連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電梯按鈕也熄滅。
“佟本善,你的黴運太厲害了。我猜你以前肯定做了很多壞事,報應全都堆在這一世。”
黑暗中,我推了一下唐卿甯的肩膀,提醒一下看不清室內情況的她:“上天既然要懲罰我,你怎麼還靠在我的腿上?你不怕上天連你一起罰。”
“我又沒搶男人,根本不怕你的話。”唐卿甯逞能的起身,腳尖探索平整的地面,戰戰兢兢的邁出一步,然後坐下,“我和狐狸精處在同一個環境,真的有點不舒服。”
空間裡的氧氣漸漸見底,唐卿甯慌張的按下求助電話,不停歇的說:“你們磨蹭什麼?我都等不及了!你們要修到什麼時候?能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你知不知道和一個令人生厭的人同處一處很難受!”
令人生厭,她精闢的總結了閔子謙的話。
“既然討厭,你就不應該和我同時出現。”
唐卿甯鬆開按鈕,提起我的衣領,失去理智的回駁:“不該出現在閔子謙身邊的人,是你!他在大學讀書的時候,為了買我喜歡的項鍊,不嫌勞累的夜晚兼職工作。他父母反對戀情時,他會主動出面調停。他和我披著同一張被子的時候,你的名字從來沒有出現過。”
確實,閔子謙不喜歡我。他和我在一起,只是想著折磨我。過往的甜言蜜語,不過是一顆無形的迷藥,一把開啟旖旎夜色的鑰匙。
呼吸在回憶中變重,眼前飄過的雪影匯聚成閔子謙的影子,無論睜眼還是閉眼,他都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要過來!”我推開唐卿甯,爬到電梯口。我的指甲塞入電梯門的縫隙,抓狂的掰動電梯門,不顧安危的想要逃離,逃離記憶中那個漆黑下遍佈邪惡的房間。
唐卿甯看到我失控的模樣,整個人由內到外發冷,她謹慎的靠近我,聲若蚊蠅的給我道歉。
我蜷縮著身體避開唐卿甯,唐卿甯卻越靠越近,似乎不介意接觸身體骯髒的我。
“別擔心,我們很快就能出去。”
這一刻,唐卿甯真的像極了書中描寫的初戀一樣,像白月光一樣皎潔美好。心牆崩塌的我背對著電梯門,展開雙臂投靠她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