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頭,我發現只是虛驚一場。子清穿著花匠老黃的衣服,頂著一個雞窩頭,全然沒有總裁的樣子。
“這麼晚還沒睡?趕緊把牛奶喝了,然後好好休息。”子清把牛奶往我手裡一塞,然後起身準備回屋。
手裡的牛奶還有餘溫,應該是被人捧在手心很久。我扭過頭,微笑著說:“晚安。”
“可能不行,我穿的這件衣服有點不舒服。”
我走上前挽起子清的衣袖,發現他白皙的手臂上出現一條條淺紅色的爪痕。像他那樣的貴公子,根本就不適合穿麻衣短布。
就像閔老爺說的,我和子清的婚姻,是子清一直以來遷就忍讓維持。
我帶著子清上樓,然後把舒敏的藥膏交給他。子清解開紐扣,擠出膏體仔細的塗抹在手臂和前胸,就在他準備塗後背時,他停下手中的動作。
子清握起我那雙不太溫暖的手,低頭凝視我的雙眼。他咖啡色的瞳孔中,似乎有一種一樣的情緒在湧動,讓我像一隻鴕鳥那樣逃避。
“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塗一下後背。”
一語驚醒,我才發現自作多情的是我。狂跳的心一下子墜入冰窖,乾涸的咽喉泛起一股苦澀的味道,就連我的大腦也嘲諷似的不停回放我和子清之前的片段。
【放棄的人是我,放不下的人也是我。】
凌晨悄然而至,睡意開始驅逐心中的羞愧,放鬆我的每一寸神經。我放好藥膏,迷迷糊糊的往前走,最後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早上,我是被施母的敲門聲吵醒。我帶著惺忪的睡眼開啟房門,施母卻被開門的我嚇得連早飯都拿不穩。施母轉過身看了一眼走廊,把早餐放在房內,然後躡手躡腳的檢查房間裡每一個可以藏身的角落,最後反鎖房門。
“幸好沒人看見小帥哥走出這個房間。”
我聽到施母的話,端著瓷碗的右手不禁一抖,撒落了一床的粥。
“阿姨,這是我的房間,子清怎麼可能在這裡過夜?”
此刻,我完全不相信施母的話,甚至還在笑她犯糊塗。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推開衣櫃門,但是衣櫃裡的花匠工服讓我一時語塞。
施母抱著坐在地上的我,帶著一種憐憫的語氣說:“小善,你真的太命苦了。從小就被父親拋棄,你母親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大,沒想到……不過,阿姨看得出你男朋友家境不錯,你以後生活也沒有那麼困難。你的母親很快就能脫離你的吸血親了。”
一提到吸血鬼,我的腦海裡就會浮現父親為錢瘋狂的場面。水蛭碰上獵物,它的吸盤會緊緊的咬著獵物不放,直到獵物體內滴血不留。
上一世,他在訛詐我錢財的道路上不遺餘力,就連女兒離婚,他也能變著花樣騙錢。
莫非,玫瑰社團是他惹來?
“阿姨,他是不是又來問我媽拿錢?”
施母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好像聽到他在外面欠了一百萬,債主要求他一個星期還清,不然就會找他家人麻煩。我認真想想,他好像有一個星期沒出現了。”
一百萬對於一個長期處於負債狀態的家庭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如果這筆錢一直不還,勢必會連累施嬅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