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燁卻是抓住她的手掌,隨即又是閉著了眼睛,只是有些無力道:“朕不過是累了,休息會便可以了。”
見他這般不顧惜自己,顧清婉心中卻是百般的不是滋味。
“龔如海,龔如海,”顧清婉哪還顧得上得不得罪他,便是要叫了龔如海宣了太醫過來。
只見此時邵燁眼簾抬起,眸光犀利,他抓住顧清婉的手掌輕聲道:“剛剛你是在為大公主抄佛經嗎?”
顧清婉不知他為何這般問,卻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那你就幫朕向佛祖求件事情吧,若是有來生便不要讓大公主再投胎到這帝王家。”
幼衝即為帝王,何其幸又何其不幸。
顧清婉看著床榻之上躺著的人,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想要同情卻又有點心疼。當一個素來便強悍的男人倒在自己的面前時,女人天性中的母性總是會被髮揮到最大。
她轉頭看向水碧道:“怎麼熱水還沒端過來啊?”
此時邵燁臉頰已是泛紅,而額間的熱度卻是讓他難受地睡不著,意識在這時也沒有了往日的清明。
顧清婉看了看他有些乾裂的唇,便是又轉頭盯著水碧不耐道:“你去催一催,怎得伺候皇上都這般不經心?”
這宮人出去端熱水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水碧本想說讓她耐心點的,可是看著主子的那表情哪還敢多說其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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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水碧出去的時候,邵燁便是勉強睜開眼睛,他看著旁邊守著的顧清婉臉色不愉,勉強說道:“讓那些奴才來侍候朕便是你了,別讓朕把這病氣過了給你。”
“我不要,”顧清婉脫口便如此說道,語氣堅決到有些不敬。
她看著邵燁微微顫抖的嘴唇,有些可憐地說道:“妾要陪著皇上,別人伺候皇上妾不放心。”
“咳,咳,咳……”邵燁一連串的咳嗽出聲後,他立即看著顧清婉道:“乖,出去吧,你便是不顧戀著自己,也想想腹中的孩子。”
就在兩人還在拉扯著出不出去這個問題時,龔如海便是帶著太醫過來了。一向便是太醫院的院使方宏負責給皇帝問診,此時不只方宏來了,後面還跟著兩名院判。
“把你主子先帶出去,”邵燁雖是咳嗽著,可還是先對龔如海這般說道。
龔如海瞧著旁邊可憐巴巴地看著皇上的顧嬪娘娘,又看著那邊已經掙扎著坐起的皇上,心中一衡量,還是對顧清婉道:“主子,咱還是先出去吧,太醫這正給皇上問診呢。”
“我又不亂說話,為什麼不能在這看著,”顧清婉雖是對龔如海這麼說的,可是眼睛卻還是盯著邵燁看呢。
邵燁見她油鹽不進的模樣,真真是又想要氣又想笑,這正想開口又是一陣翻天覆地地咳嗽。
“我出去還不行嗎?皇上您別生氣了,”顧清婉看著他咳嗽地臉上都是潮紅,一時心軟就退了出去。
而三位太醫不像這龔如海見多了顧清婉和邵燁相處時的情形,一時間可是震驚地不敢抬頭亂看,不過心中卻是又重新衡量了這位顧嬪娘娘。
顧清婉出去也只是站在門口,也不坐下,這時候她倒是沒了累的感覺了。要說她不心疼邵燁,那才是真正的胡說八道。少年便登上的帝位的人,還沒學會長大便已經需要為這全天下的人負責。
在她的印象中,先帝並不是位慈父,不過是對邵燁還是其他的皇子都頗為冷淡。先帝心中大概只有一位宸貴妃,心心念念地也只有宸貴妃生的那個兒子。
如果邵燁把後宮的妃嬪都當做了棋子,可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棋盤上的一枚棋子,這前朝後宮都在角力。他便是連今晚寵幸誰,明日賞賜誰都不能隨心所欲,所以說這又是何嘗不是種不幸呢。
顧清婉並不想邵燁想的過於美好,因為他永遠都不會成為個美好的人,但是她卻知道他一直想當個好皇帝,所以她竭力想當個好妃嬪。
不去談愛不去談情,但是在這個男人需要自己的時候,給他一份真心地安慰。
等顧清婉剛坐下後沒多久,皇后便帶著一行人到了這長樂宮裡。皇帝生病了,這皇后自然得來了。
不過等她看見皇后的打扮時,心中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好。因為除了皇后之外,所有的宮人都一身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