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元殿內
午膳過後,邵燁便坐在書房之中看摺子,可越看卻越發無趣。茶水倒是換了幾次都不滿,最後還是龔如海親自泡的茶水。
“皇上,聽說今個武場那邊有國子監學生的馬球比賽。”龔如海是自小就侍奉邵燁的人,哪不知今個這皇上是無心看這摺子了。
邵燁一聽這馬球便來了精神,他饒有興趣的問道:“今個怎會有比賽?”
“回陛下,這下月便是一年一度的馬球比賽了,所以這自是不敢怠慢的。今個據說是顧六爺也是要下場比賽的。”
“哦,清揚也在?”邵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朕上次瞧著他老師時,喬明山倒是說他做學問越發精進了,朕這次倒要看看他這武功如何?”
大衍皇朝的開國皇帝乃是一文治武功皆出色的人物,他汲取了前朝滅國的教訓,特創辦宗學並沿用了前朝的國子監製度。這宗室子弟到了十歲以上便需入學,不僅要學習四書經綸,禮儀道德,還得兼習騎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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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燁帶著一幫人去了武場,倒也沒大張旗鼓,他還特地換了身藏青色便服。待到了馬場時,便瞧著場上分穿紅藍兩色馬球服的人。
只見眾人皆是窄袖袍,足登黑靴,手執偃月形球仗,在場上你爭我奪揮舞著球杆一步也不退讓。
邵燁眼睛倒是頗尖,沒一會就瞧見了穿著紅色球服的顧清楊,只見他被兩身穿藍色球服的對方球員夾擊卻臨危不亂的將球果斷傳出,球杆在地上揚起一陣又一陣的黃土,眾人卻不以為意,之直勾勾地盯著中間那精緻小巧的馬球。
待顧清楊將球傳出,便見到一身穿紅色球服的人利落乾淨地將球擊進對方球門。場上身著紅色隊服著皆是一片歡呼,連邵燁都忍不住叫了聲好。
此時負責教授他們騎射的師傅也瞧見了皇帝一行人,趕緊過來請安行禮。
“都起吧,朕聽聞你們今個有馬球比賽,便來湊個熱鬧。”邵燁在平時並不苛責下面的人,是以還帶著幾分和藹可親的成分。
“聖上親臨,臣實在是惶恐,此時乃是紅隊以三比一領先,”師傅乃是經年伺候皇家的老人,沒等皇帝問便告知目前場上的情況。
“這場中誰表現的最好?”顯然競技場上的氣氛點燃了邵燁心中的勝負欲,他立時問道。
“臣以為顧清揚表現乃是上佳。”
皇帝傳了顧清楊前來問話,不一會他便小跑著過來。
“朕方才瞧了你的騎術,倒是比先前熟練了不少。難怪醇王一天到晚嚷嚷著要與你比試。”
顧清楊聽著皇帝的表揚倒是十足的開心,連帶著說話都多了分隨意,:“謝皇上誇獎,學生只是按照師傅教的做的。”
邵燁又問了他些話,卻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
“怎麼,有話想同朕說?”顧清楊雖沒有在這宮中常住過,可自小也是與邵燁常見面的。自他啟蒙讀書後,教過他的師傅皆言此子乃是神童也。所以邵燁對他也是極喜愛的,總會不時考究他和醇王爺的學問。
顧清揚立於旁邊,半晌才問:“不知修儀小主是否安好?”
后妃進了宮便萬般不由自己,而家族能給的幫助也是在大的方面。顧清楊雖幾年不曾和清婉見面,可龍鳳胎的身份還是讓他願意親近自個的這個妹妹。是以在顧清婉在家待選的三個月裡,顧清楊還偷偷帶她出去玩過。
邵燁的表情有點嚴肅,聲音頗為威嚴地問道:“自是好的很,難不成你以為朕會虧待自個的嬪妃?”
這話說的著實重了點,嚇得顧清楊立時跪下請罪。半晌方聽到頭頂上空傳來聲音道:“朕瞧著你這書讀的是好,可這規矩卻是連清婉都不如的。”
顧清楊原本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因自個的原因而讓皇帝遷怒了顧清婉。可聽到邵燁直呼顧清婉的閨名,心中卻是一喜的,看來孃親說清婉在宮中甚好的話並不是誑自己的。
“好了,這規矩的事朕以後在找你算賬,今個先把這球給朕贏了回來。”邵燁說的頗為爽朗,看來剛剛顧清揚的話他並未放於心上。
顧清揚立即道:“學生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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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燁回到啟元殿用了晚膳後,便拿起奏摺又看了起來。
當龔如海親自將茶水端上來時,他突然放下手中奏章抬首看他:“剛剛清揚給了你何物?”
龔如海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並沒有被邵燁的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他鎮定地後退了兩步,躬身並從懷中拿出一油紙包,:“回皇上,顧六爺問奴婢可否將這東西帶給修儀小主?”
邵燁沒有說話,只是伸手示意龔如海將東西拿過來。
待他開啟油紙包看見裡面的東西,著實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見裡面裝著的卻是最新鮮的杏脯,他看了眼道:“這是京中最大上鋪南北碼頭的杏脯?”
雖用的疑問語氣,可邵燁說的卻是一點都不差的。他在京中生活了二十餘載,每年都會出宮體察這京城風俗民情,是以對這南北碼頭也是熟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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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六爺本意是讓奴婢先問了皇上的意思,再決定是否給修儀小主的?”
“他都把東西給你了,還需要問朕的意思?”邵燁是氣急反笑道:“難不成朕還苛刻了他的杏脯不成?”